在村里头靠近水源的地方有几间破破烂烂的小屋子挤在一起,外面的墙皮已经脱落了,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若是光从外表来看,定会认为这是个破落户。
但走进院子以后,就会发现这不大的院子里被这家人收拾的井井有条。
再推开门进入屋内,更是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温暖舒适,和外边破落的模样完全不同。
这便是虎子的家。
“虎子,来人啦!”虎子爹见来了人连忙向里面吆喝一声。
虎子闻言赶紧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出门迎客,但看清来人时虎子立马变了脸色。
来人正是周余。
虎子和兄弟几个定期去各个村子来回收粮食,然后再由专人卖到县城里去。这么多年下来,虽然辛苦,但吃不饱饭的时候是一去不返了,生活也是越来越红火。
虎子也就把屋里装修修葺了一番,内里已经十分温暖舒适,但外表还始终维持着原样,为的就是担怕引起别人注意、遭了人红眼。
在这种问题上,谁都不敢轻易相信别人,说起来,当初还是周余把他们几个聚在了一起,现在已经小有规模。周余以前的凶名在外,一般人就不敢惹事儿。
周余两年前也就不太亲自搞这些东西,但这些年大家赚了钱都默认还有周余的一份,平常遇见事儿了第一个也是找他。没了他,就像没了主心骨。
这么几年虎子天天起早摸黑、提心吊胆的,但也从来没出过问题。
几人不常联系,但之间的感情不变。往常碰见事儿了,虎子也会主动去周余家。
可今天这事儿坏就坏在,是周余主动来寻了他。
周余知道他家在哪,这么多年从没过来过,今天突然过来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短短几步的距离,虎子心里已然闪过不少念头,是哪方面出了纰漏?还是被人举报了?以后怎么才能把家人安排妥当?
虎子连忙把周余拉到外面那屋,一脸紧张严肃地关上了门,“出事儿了?”
周余一看虎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哪去儿了,一手拍拍他肩膀,“没出事儿,别想那么多。我来,是想让你帮我搞点东西。”
虎子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后背上已然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他引着周余到一旁坐下,又给两人从暖壶里倒了些热水出来,待热水下了肚,这时才感觉到一颗心安稳地落了地,然后问道,“什么东西?”
“自行车,钱不是问题。越快越好。”周余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看起来不用太新,骑着轻快就行。”
自从上次春狗走后,周余乱了好久的心总算摆正了些,在道歉路上也算有了点方向。秦月需要自行车这一点,更是瞌睡来了就有人给递枕头。
周余原本想以自己的名义送给秦月,后来想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自行车可跟那船员下海打捞的东西不一样,一上来就送这么大件的,先不说秦月愿不愿意收,即使收了,难免也有拿着东西要挟的意思,这就与他的初衷相反了。
在经历刚刚的惊吓之后,搞辆自行车就根本不算什么了,虎子一口应下,“行,我去打听打听。”
“对了,再捎点红糖。”周余以前干活儿的时候就听见下乡的知青说起来这玩意儿对女性好得很,尤其是在每个月特殊的那几天。他上次听秦天说,秦月经常手脚冰凉,有的时候会难受,到了冬天更是难捱,那么喝点红糖水应该会缓解一些吧。
“红糖?”虎子一脸疑惑,“要那玩意儿干啥?咱这做饭也不兴用红糖啊。而且那东西得有特供票,只有坐月子的女人才发,麻烦的很!”
待虎子把疑惑说完,他终于琢磨出不对劲儿了,凑近身子,冲着周余挤眉弄眼道,“周哥?怎么突然想起买这个了?”
周余笑了笑,也没否认,“送人的。”
虎子闻言眼睛一亮,学着电影里小兵地模样大声喊道,“保证尽快完成任务!”
周余这边颇有头绪之时,秦秀丽家里却如同一团乱忙。
秦秀丽拖着一身疲惫的身子打开屋门时,还以为家里进了贼人!
沙发上散乱的东西铺的到处都是,平常赶紧整洁的桌布现在也皱皱巴巴地成了一团,家里几人的鞋这一只、那一只的。
她四处看着,压下心里的惊慌,这才听到房间里传来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秦秀丽连忙推开门,陈杏仪正把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发出颇为凄惨的哭声。
秦秀丽上前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但是陈杏仪只是任凭秦秀丽怎么叫都不愿回答。
待过了好半天,陈杏仪抽抽搭搭地哭累了,这才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她的眼睛红肿的像两个大核桃。
秦秀丽连忙去外面倒了杯水端过来,待陈杏仪小口小口喝完了,她这才把陈杏仪搂在怀里,试探性地问道,“张卫东欺负你了?”
陈杏仪哭得更甚,这还不如欺负她呢!张卫东根本不愿意欺负她!
秦秀丽以为自己说对了,又试着安慰道,给陈杏仪灌输经验,“这都怪我!出门之前应该跟你说的。其实,稍微给点甜头也是可以的,但千万不能给多了。一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