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都三十五岁了,怎么这会儿想起来打耳洞了?”轻欢倚靠在柜台上,偏过头去看南泱的脸。
南泱的眼睛垂了垂,须臾,答道:“你不是……想要我和你一起戴?”
轻欢猛然想起不久前自己心血来潮买下的钻石耳钉。她只是随口一说,说想和南泱一人戴一个,既然南泱没有耳洞,她当然也不会勉强什么。况且,耳钉而已,又不是戒指,她们戴不戴一副其实没那么要紧。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南泱真的放在了心上,还早在一楼的时候就物色好了打耳洞的店铺。
南泱没有打过耳洞,但她也多少知道,那枚钉子要从耳垂的这一边穿到那一边,严格来说,这算贯穿伤。她在古时受过许多伤,知道贯穿伤是什么滋味,她不确定耳垂被贯穿的疼痛是不是和腰腹被贯穿的疼痛类似,便问轻欢:
“打耳洞痛么?”
轻欢有三个耳洞,左右耳垂各一个,左耳的上耳骨有一个。她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耳钉,回忆了一下大学时打耳洞的体验,慢慢说:“嗯……耳垂是不痛的,耳骨会痛。”
南泱点点头。
老板给耳钉枪消好毒,拿出酒精,瞥着面前这个有着一双清冷眼睛的女人:“您是一边打一个么?”
南泱想了想,说:“一个就行。”
“打哪边?”
“……左边。”
她睡觉习惯右侧卧,打右边的话会影响睡眠。
“好,左边,”女老板用指骨顶了一下眼镜,示意南泱俯过去,她用食指和拇指捻住南泱的左耳垂,在那白腻的一小片皮肤上捏了捏,“打正中间?”
南泱嗯了一声。
轻欢盯着女老板捏着的那片小巧的耳垂,一瞬不瞬的,眼也不眨。南泱的皮肤敏感,老板只是轻轻地捏了一下,莹白的耳朵就泛起了红。她皱了皱眉,心里竟隐隐难受起来,有种想要拉着南泱走人的冲动。
她怎么能让别人去碰她的耳垂呢?
南泱俯在玻璃柜上,又开口问起轻欢:“真的不痛?”
轻欢压下了心头的不适,对她弯了弯唇角:“真的不痛。怎么,你很怕痛?”
南泱沉默了一阵子,才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
“嗯……我很怕痛。”
轻欢忍不住笑了一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热带水果口味的。她把包装纸撕开,取出里面彩色的一根棒棒糖。
“本来想回去以后给你吃的,看来,现在就要哄了呢。”
轻欢笑着把南泱的口罩往下拉到下巴,然后将圆圆的可爱棒棒糖轻轻地塞进了南泱的嘴里。
南泱含住棒棒糖,腮部动了一下,看得出来她正在用舌头去舔嘴里的糖。
轻欢把胳膊支在玻璃柜上,下巴搁在掌心里,妩媚的眼睛弯起来:“好吃么?”
南泱含糊着答:“好吃。”
她因嘴里有糖,所以说话时口齿不是很清楚,说“好吃”的时候,发音是“好次”。轻欢被这一声萌到了,心里柔柔地陷了一下,笑得愈发灿烂。
啪——
小小的一声耳钉枪打过的声音。
“打好啦。”老板开始收拾玻璃柜上零零散散的东西,“记得回去每天转一转,不要让它跟肉长在一起,涂点酒精,避免发炎,一个礼拜后就可以换其他耳钉了。”
轻欢和老板道了谢,用微信付了钱。
南泱含着棒棒糖,皱着眉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原来真的不痛。很奇怪的感觉,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的肉里贯穿出去,可是竟一点疼痛都没有。
当然,只是前十秒不痛。
等耳钉上沾的酒精进入伤口后,南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想去挠,可是轻轻一碰,新打的耳洞就蛰得不行。
“别摸,细菌会进去。”轻欢用空了的棒棒糖包装纸轻轻打了一下南泱的手背。
“嗯。”
南泱顺从地把手放下去。
她的左耳垂红得厉害,像是要往外滴血一般,伴着一点肿起。银子太软,所以一般用来打耳洞的耳钉都是钢钉材质,为了避免伤口溃烂,第一个礼拜不能取下来。可是钢的材质很容易刺激发炎,所以得常常涂酒精。
伤口还没愈合的时候涂酒精,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痛不痛?”轻欢有点心疼。
南泱摇头。
“这个月你不要自己洗头,会弄湿伤口,严重的话会化脓。需要洗的时候告诉我,我帮你洗。”
南泱沉吟片刻,低声问:“那……洗澡呢?”
轻欢张了张嘴,反应过来南泱的意思后,脸一下红了半边,推了她胳膊一下,小声嗔道:“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