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骑马的她却认识,那是徐景行。
她已经四个多月没见徐景行了,他好像变了,徐景行和她说话时虽然温柔,可眼睛里没光,只有某些时候,她说话做事像容姝的时候,他眼睛里才会有光。
现在他虽然形容疲惫,眼睛里却是有光的,容姝就是他的光。
赵颜兮又忍不住想,为什么当初去和亲的,不是她呢。
红秀站在一旁,“姑娘,现在人正多,咱等一会儿再回去吧。”
赵颜兮嗯了一声,原本就想看看容姝是什么样子,看看她在乌迩是不是受尽苦楚容颜不再,现在也看不成了。
赵颜兮想以后总有机会见到,可容姝却不知,赵颜兮已经把心思放他身上了。
长街上的人慢慢散开,一人却一直跟着仪仗,直到皇宫门口。
红色宫墙上嵌着黄色的琉璃瓦,宫门守卫森严,见仪仗却跪了一地。
马车停住,车上的人却没下车,徐景行不知说了什么,然后翻身下马,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公主可以坐马车回宫殿,大臣却不行,不得骑马,不得佩刀剑。
徐景行就跟着马车,走进去。
陈洺之在后面看着,心里痛的厉害,他已经两年三个月二十一天没见到容姝了,若不是实在等不及,根本不会称病不去翰林院,而是去城门口,就为了看她一眼。
她可还好,在乌迩可还好,这两年多,可曾有一瞬间想起过自己。
陈洺之呼出一口气,他今年中了状元,如今在户部任职,朝中正是用人之际,皇上对他很是看重。
大楚乌迩还有转机。
陈洺之没见到容姝,心里遗憾也只能作罢,另一边马车刚到宣武门,就慢悠悠地停下了。
周围一片寂静,容姝看了眼金庭,金庭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很久就回过头,“公主,皇上来了。”
宫门口到宣武门不过百步,公主回京,竟是皇上亲迎。
金庭欣喜于皇上对公主的看重,脸上不由露出一点喜色,容姝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徐景行给她准备的是红色的衣裳,太后病重,不该一切从简,衣着素雅些,为何还会准备红色的衣裳。
不等她多想,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容姝听见一道清朗的声音,“皇姐,我接你回家。”
容誉站在马车门口,心砰砰直跳,忐忑至极。
他最怕的就是容姝怪他怨他,当初父皇仙逝,他登基为帝,才十五岁,什么都不懂,如今不同了,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跟在容姝身后,天真无邪的皇子了。
马车的帘子未动,容誉上前一步,“皇姐,我带你回家。”
他伸手掀开帘子,与里面的人视线对了个正着,两年未见,谁都变了。
容誉眼眶一下子红了,他几次开口,只发出几声苍弱的气音来,半响,终于能说话了,喊了一声“阿姐……”
容姝心里不是滋味,她试探着伸出手,手还没伸一半就被容誉握住,容誉抓住容姝的手,“阿姐……我好想你。”
这些话从前总说,容誉没觉得现在说有什么不对,这是他的阿姐,他的容姝。
如果不是以太后病重为由要皇姐回京,他会去城门口接她,他在别人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地方,在容姝面前只是幼弟罢了。
两年多来日夜忧心,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在地上,容誉深吸一口气,倘若皇姐怪他,他会求皇姐原谅,以后他们不会再分开了。
他露出一个笑来,和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皇子一样,“阿姐,咱们回家。”
感情骗不了人,做不得假,容姝被容誉握着手,确确实实能感受到他的欢喜。
姐弟情深,想来从前容姝和容誉关系一定很好。
容誉拉容姝下马车,直接坐上了御辇,好在御辇极大,坐两个人不成问题。
容姝皱了皱眉,“我想先见母后。”
容誉脸色稍冷,阿姐定然不知,她离开之后,母后找了个相貌和她有六分像的替身养着,不然一定难过极了。
“阿姐,母后知道你要回来,病情已经好转,你莫要担心了,先回绮兰宫好不好,你走之后,那里什么都没动过,每日都有宫人打扫,还和从前一样。”
容誉想让容姝知道,什么都没有变,这两年时光可以尽数忘了,只要她回来,一切如常。
御辇终于到了绮兰宫,这里离寿康宫没几步的路。
容誉迫不及待拉容姝进去,“今年玉兰花开的特别好,只可惜现在全谢了,但阿姐你看,院子里的玉兰叶子要比别处的翠绿,明年二三月你就能看见玉兰花了。”
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比乾清宫的还要好。
容姝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对,又觉得这是容誉见她太欢喜,不过脑子说出来的戏言。
容誉拉着容姝进宫殿,如他所言,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宫侍长的很是喜气,容誉道:“阿姐,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立刻差人去换。”
里面并没有变多少,还是容姝出嫁前的样子,容誉冲容姝笑笑,“阿姐,这是李先生新得的琵琶,我觉得好,便给要了过来。”
“还有瑶琴,民间说书先生新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