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苦,却没想过你爹娘那一辈有多苦。”
“你阿娘去乌迩的时候才十六岁,只比你现在大八岁,坐马车行过几千里,才到了天寒地冻的乌迩,除了丫鬟随侍,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你舅舅……无数次想把你娘接回来,如果当时大楚足够强大,就不需要和亲的公主。”
“御朝现在西南有黎国,看似安稳实则并不安稳,岗尖是你妹妹,你想她和你娘一样,走上和亲的路吗。”
耶律铮道:“可是娘遇上了阿爹呀。”
那个高大,把他们的命看得比自己命还重的人。
陈洺之道:“那你想过没有,倘若你娘遇上的不是你父皇,又会怎样,很可能终其一生,都回不到家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阿铮,不能因为一次侥幸就觉得和亲是好,以一女子换千万人的和平,并不是百利无一害的事。”
“谁都不应该去和亲,谁也不该被无辜牺牲。”
耶律铮似懂非懂,但他点了点头,要是岗尖被送到老远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一定会很难过。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爹娘有无数的辛苦,也没哭,他哭就哭了,该用功的。
陈洺之目光透着欣慰,“不过,每日加一道点心,想吃什么提前一天告诉我。”
才八岁,还是个孩子呢。
相比之下,岗尖学的东西杂且多。
什么好玩她学啥,身为大御朝的小公主,似乎什么烦恼都没有。
才五岁,容姝也不指望她做什么,她一直觉得亏欠这孩子良多,曾经,岗尖连一眼都没看这个世界,就离开了。
故而,容姝只在大是大非上引导,其余的事,皆是由着她性子来。
五岁大,能跑能跳,人也不似小时候那么圆了,应了那句诗,小荷才露尖尖角。
荷包头,发髻上坠了小步摇,每天可臭美可臭美了。
“娘,太傅教我弹琴了,我还看了哥哥弹,可好听了,我要好好学。”岗尖转头就抱上容姝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我要对娘亲好,对爹爹好,对哥哥好……”
这丫头鬼精灵,容姝觉得她准没好事。
“娘,但我今天不想上学,今天下雨了,好冷的。”一个月总得有这么几天,是岗尖不想上学的时候,纵使太傅那里有好吃的点心,有听不完的故事。
容姝给她扎好头发,“不上学做什么?”
岗尖:“娘干啥我就跟着,做娘的小尾巴,下午再去做爹爹的小尾巴!”
岗尖扑容姝怀里,“娘,我不想上学哇。”
容姝给女儿请了假,今儿这小丫头极其黏人,才秋天,穿个小棉袄未免太热了,容姝恨不得快到下午,把岗尖送到她爹那儿。
终于到了下午,又抱着一堆玩具去御书房玩了半天。
来议事的大臣常常看见小公主,早已见怪不怪,不过,心里却有别的心思。
“一眨眼,小公主都这么大了,皇上,可要考虑给公主选几位伴读?”
伴读自然是女子,太子殿下已选了几位伴读,若是公主要选,肯定有不少人卯足劲要来。
自己的女儿要是能选上,近水楼台,家里的小子也能时常见到公主,青梅竹马……
耶律加央摇了摇头,他还记得刚登基时,耶律铮想和世家子弟玩耍,却郁郁而归的样子,耶律铮的伴读事关太子,至于岗尖,女儿想和谁玩和谁玩,耶律加央不想把她限制在条条框框里。
耶律加央不点头,再多的心思也没有。
大臣们心里遗憾也说不得什么,这个皇帝一向有主意,他们早就领教过了。
到了傍晚,耶律加央拉着女儿回未央宫,顺便把那些玩具背回来。。
岗尖肚子已经饿了,走在前面,拉着自己老父亲快点,再快点。
“娘,我们回来啦!哥哥回来了没有!”
耶律铮已经下课了,上午没见岗尖就知道她不来了,七天逃一次课,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耶律铮很有当哥哥的样子,揉揉妹妹的小胖脸,“早回来了,带你去洗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