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格来,李虎就输多赢少。
不过他生性洒脱,并未因输给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就恼羞成怒,或是一蹶不振,反而越战越勇,短短数日就有极大的进步。
几天下来,两交手几十回,很有点不打不相识的思,偶尔也能说几句正经话。
这天又下雨,外面满是泥泞,两难得没有动手,而是相约去紫金山的小茶馆喝酒。
下雨上山的少,老老太太正百无聊赖编竹篮子玩,冷不丁见廖雁很是欢喜,“你这小子,有日子没来啦!我们还为你走呢,快些进来烤烤火。”
终究还没入夏,一旦下雨便阴冷潮湿,凉气拐着弯的往骨缝钻,不烤火很难熬。
一边是寻常老弱,一边却是心黑手狠的江湖刀客,偏凑在一处竟分外和谐。
李虎满脸新奇地看着那两位老像对待自家孙儿一样,拉着廖雁坐下,又是烫酒,又是备菜,十分殷勤。
三长得一点都不像,且老夫妇是本地口音,廖雁却是西北口音无疑,必然没有亲戚关系。
可三相处起来,却要比寻常祖孙更亲近一点似的。
“我竟不知这还有好酒,”他去对面坐下,见状笑道,“倒不你这个外来的。”
廖雁自斟自饮,闻言啧声,“你这日子着实无趣,难得一身好功夫,却把身子投在门,呼来喝去。何不去江湖上快恩仇,来的潇洒自在?一个男若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还有么趣儿!”
两认识七、八天来,他就发现李虎实在是块木,每天不是回家就是去衙门,既不嫖也不赌,日子平淡的简直像白开水一样!
廖雁只是想一下,想着果让自己去过这样的生活……这个念只一冒出来,他就忍不住浑身发毛!
若叫他过那样的日子,还不死算。
外面的雨还在下,敲在茂密的竹林中刷刷响。
绿色的竹林经过雨水冲刷,越加浓翠欲滴,仿佛是丹青圣手刚刚用沾满颜料的笔墨画出来的一般。
李虎盯着窗外的竹林看儿,“各有志,我倒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很好。”
廖雁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身体微微前倾,斜着眼睛:“你当真从未对江湖心生往?”
江湖那么大,那么精彩,那有最烈的马,最好的酒,最美的女,最凌厉的武功……他不信,不信有真能抗拒这一切。
李虎犹豫下,诚实的点点,“若说从未有过,那却是自欺欺。不过这世上哪有么十全十美的事呢?我家中有老父老母,身边又有妻儿,若我出去闯荡江湖,他们必定日夜悬心,正好我一之身令所有亲都不得安宁。”
但凡习武之,血脉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噬血和冒险的成分的,可有的被这些欲/望掌控,有的却能反过来掌控这些欲/望。
恰好一阵凉风吹过,将窗外一竿翠竹压低,竟有一根枝条调皮地从窗口探进来。
李虎顺手摘两片竹叶,一边仔细擦拭着上面的雨水,一边平静道:
“今我虽然不能在江湖肆游荡,但我的亲知道我平安无事,我也知道他们健康安好,心中欢喜,便已十分满足。
虽然赚不大钱,可我在本地还略有几分薄面,足让家吃饱穿暖,安享太平。我爹娘知道他的儿子每晚都全须全尾的回来,我的妻子知道她的丈夫近在咫尺,我的儿子知道他爹是个好……这难道不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吗?”
说完,他轻轻笑下,将擦干净的竹叶放在唇边,竟吹出一首小调来。
那小调婉转悠扬,清冽又不失柔和,就这么穿透雨幕,掠过竹林,飘飘荡荡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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