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错,”沈洱振振有词地指责他,“如果你真是他父亲,真把他当自己的儿子,还不赶快跟他道歉!”
顾牧愕然地道,“我跟他道歉?”
() “差不多了沈洱……”顾明昼干咳了声,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沈洱“啪”地一声,拍在他的唇上,堵住他的嘴,再看向顾牧,“什么叫你跟他道歉,你做错了为什么不道歉,你比他多活几十年就能不辨对错不知悔改了么,本座告诉你,本座四岁的小儿子都能知错就改,你还不如一个四岁孩子嘛?”
闻言,顾牧彻底没话说了。
太能说了,他说不过这大邪。
他沉默良久,目光在顾明昼身上看去,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最后却只是吐出一句,“天下从未有过大邪变好的事,你不过只是痴心妄想,别忘记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还想重蹈覆辙?”
听到这话,沈洱气得想上去踢他两脚,被顾明昼一把按住。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顾明昼静静地看着他,良久,缓缓俯下身子,自地上拾取一朵被风吹落的海棠花,“就算你不理解,我也一定会做。”
母亲最爱海棠花了。
她说秋日里的海棠,是凄凉的秋景里最美的颜色。
顾牧望着那朵海棠,陈年旧事如同潮水般涌入心头,他闭了闭眼,低声道,“在藏书阁找到你要的东西后,立马滚出顾家,你是死是活,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永远别再让我见到你。”
说罢,他转身离开,临走之前,却忽然顿住脚步,回身看向沈洱,“你,跟我过来。”
顾明昼下意识挡在了沈洱面前,“不。”
顾牧沉沉地看向他,“你以为我要杀他?你太高看我了,我如今已是黄土埋半截的人,要杀怎么也只有这大邪杀我的份。”
沈洱拍拍顾明昼的脑袋,大发慈悲地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一脚就能踢死他了。”
顾明昼:……
顾牧:……
“那你脚下留情。”顾明昼叹息了声,在他手心塞进一张应声符,压低声音道,“有任何事直接叫我。”
“不用你操心。”沈洱现在觉得自己是正义公道的卫士,雄赳赳气昂昂地便跟着顾牧走了。
顾明昼忧心忡忡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沈洱会出来维护他,他很意外,也很高兴。
只是,父亲并不是那种三言两语便能轻易改变他看法的人。
半晌,他无奈地垂眸,看向手心的海棠花。
他将那朵海棠缓缓搁在了祠堂的青阶上,声音轻得似是能够融化进风里,“母亲,沈洱很好,你若是还在,一定很喜欢他。”
*
沈洱跟着顾牧一路走到了一间偏僻的小房间,顾牧推开门,霎时间尘土飞扬,呛得沈洱直咳嗽。
顾牧回头看他,淡淡道,“我不管你是如何蛊惑的他,但你骗不得我,你就是上古大邪夙冥罢。”
每一个大邪的名号顾家人都会铭记在心,他记得的,有个叫夙冥的大邪很擅长毁人心智,曾经有一位皇帝被夙冥蛊惑,以至于最后江山倾倒,山河不复。
“对,正是本座!”沈洱自信地介绍自己,“不过本座还有一个哥哥也是夙冥,本座刚知道的。”
顾牧嘴角微抽,“谁问你了。”
不对劲。
的确不对劲。
方才他就有所察觉,这大邪和其他大邪不太一样,可要让他真说出哪里不一样,还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形容。
硬要说的话……感觉有点笨。
是错觉么,难道他也被无形中蛊惑了?
顾牧懒得理他,走到书架前,把书依次取下,按动了书架后的暗格,很快,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过后,他自暗格内取出一枚宝珠。
沈洱踮起脚尖偷看,正好被顾牧撞个正着。
“……想看自己过来看。”
顾牧吹去宝珠上的尘土,搁进了沈洱的手心,“这是我顾家家传之宝溯缘灵珠。”
沈洱高傲地拒绝:“本座不要你的贿赂,你必须给顾明昼道歉。”
顾牧头疼地道,“谁说给你了,你想得倒美。”
竟然还在执着于让他给顾明昼道歉。
天下哪有老子给儿子道歉的道理。
他咬破指尖,淡声道,“溯缘灵珠可以让你看到当年发生的事,你自己看过,再说让我跟他道歉的话不迟。”
沈洱:“本座凭什么看?”
顾牧深吸一口气,“让你看就看,哪来那么多废话?”
“不看!”
“……”
顾牧硬是被他给气笑了,“当年顾明昼逮回来一个佯装成乞儿的大邪,带进家中,他也是这么口口声声告诉我们,大邪可以教好,结果……”
沈洱愣愣地听着,“结果?”
“不告诉你。”顾牧从他手中夺过那溯缘灵珠,“反正你也不想看,滚吧。”
沈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