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知书院里, 张院长乐的哼起小曲儿, 书院门口最显眼的地方,高高贴着榜单, 大大的一排字:“本院学子顾驰荣获县试第一名”, 格外显眼,还特意放了鞭炮, 引得不少人围观。
不过县里的书院可就是另一番景象,虽然这次第二到第十五都出自县学, 可是最重要的第一丢了。
李教谕板着脸, 特意请来诸位夫子,针对学子的成绩进行一场严肃而认真的交流。
“我太痛心了, 咱们书院在整个县里排名第一,可是这次第一竟然不在咱们院里, 丢人, 真丢人!”
他扬起手中的试卷, “这就是县案首的卷子,大家传着看看, 看清楚咱们的学生和他的差距在哪里?”
县署还未发榜,具体的名次提前传到李教谕这里, 他立即找到顾驰的答卷, 重新誊写一份。
众位夫子看了一遍, 其中一位周夫子皱着脸, “顾学子如果来到咱们县学, 肯定可以考的更好。”
旁边的史夫子笑出声, “人家本就考了第一名,还基本全对,你还想让他好到哪里去?”
另一个萧夫子插嘴,“这种学子堪称天才少年,即使找寻到其他学子和他的差距,那也没用啊!学到一定程度,拼的不是努力,而是这里啊!” 他点点脑子。
其他人深以为然,虽说学习更需要努力,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就是典型的例子。但对,光有努力是不行的,最重要的还是天赋,这位顾学子,真是幸运,偏偏就有许多人得不到的东西。
李教谕气呼呼的摅着胡须,扯断了几根他也不在意,怎么都夸起那个小子了?
他“咳咳”两声,下面立即静下来,“不管他是不是天才,和咱们书院无关。这次没考好,你们多辛苦,这段时间抓紧,下一次府试第一咱们一定要拿到手。”
史夫子嘟囔几句,“第二至第十五名都在咱们书院,录取的八十人中一大半都是咱们的学子,这还叫没考好?要是被其他镇上的院长听到,这不是扎他们心吗?”
李教谕瞪他一眼,史夫子缩缩脖子,不再吭声。
一旁吴夫子抚着胡须,不在意笑了笑,“大家不必太看重,一次考试而已,可能这次考题颇对他的胃口。毕竟只是镇上的学子,和咱们县里的学子差远了,下一次未必这么好运。你们看看这字迹,潦草凌乱,卷面也不十分工整,这一点就不行。”
李教谕更心塞,丝毫没有被安慰到,“这是老夫紧急情况下随手誊写的。”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原卷的字迹着实不错,卷面干净,一手方正乌黑的馆阁体,不比他这个举人差多少。毕竟当初自己考童生时,写字还似狗爬一样。
吴夫子变了脸,随即讨好笑了笑,“是在下眼拙,仔细一看,颇有风骨,笔意连绵。”
李教谕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行了,少说点马屁话,我等着看下一次的成绩,第一必须是咱们的。”
郭父几人第二日上午来到顾家道喜。
顾父迎进屋,“今个中午咱们好好吃顿饭。” 昨日他特意问了其他学子的结果,求知书院三十人参加,最终六个人通过,郭策、杜齐和王石也在内。
顾大郎打了酒,顾驰出来打声招呼,陪着说几句话,方又进屋学习。郭策几人也是如此,不然依照他们的性子,怕是早就来找顾驰玩耍了。
顾母和两个儿媳则忙乎着待会的饭菜。冬天囤的菜吃完了,地里种下的青菜刚刚冒出幼芽,顾母把主意打到山上的野菜和树上的新叶。
青嫩的柳叶配上切成块的白豆腐,小火慢熬;鸡蛋倒入水中,加入油盐,放入芥菜煮软,起锅时放点葱花,鲜美自然。
腊月时剩下的鸡肉,撕成细丝,加入辣椒油,和切成块的春笋搅拌;芦蒿炒腊肉,里面加入几滴酒,香辣却不油腻;香椿掐下嫩芽,裹一层面糊下油锅炸,味道浓郁;凉拌蕨菜、野韭炒鸡蛋各一盘,最后是一大锅红烧土豆块,味道诱人。
饭菜摆上桌,柳叶豆腐汤和芥菜鸡蛋汤两道;六盘大菜,荤素搭配;还有葱油饼,香喷喷的。
几人喝酒吃菜,郭父赞不绝口,“野菜苦涩难咽,被弟妹这么一搭配,又香又辣,爽口极了。”
顾母笑着摆摆手,“都是没钱逼的,这个时候除了野菜,没别的东西,大家使劲琢磨,就想出了这些法子。不过还是因为有鸡肉、腊肉这些好东西搭配,吃起来才有滋有味。”
送走郭父几人,顾老爹在床上咪一会儿,顾母收拾收拾,准备回娘家报个喜。
顾大郎搭着顾母回到老周家,“爹娘,我又回来了!”
看着自己婆婆急切跑出来的样子,在院里扫地的王氏撇撇嘴,又不是多久没见面,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顾母把顾驰通过县试的消息告诉娘家,周大郎和周二郎很是开心,“妹妹,咱们要不要办席祝贺一下?东西我们出,这是舅舅的一片心意。”
王氏抬手在周大郎腰间一掐,这个呆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感受到腰间的疼痛,周大郎龇牙咧嘴,瞪了自己媳妇一眼。
看着自己大哥的样子,顾母哪能不清楚发生的事情呢!她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