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贫寒子弟,永无出头之日,便死了这份心思,成为了月水村的里正。
村中事务虽无大事发生,可琐碎的细事倒是不少,就这么一日日拖拉下去。新朝成立时,他也曾想过再考一次,奈何多年不看书,知识忘了大半,加上每日还要处理事情,就淡了这份心思,一心扑在村民身上。
不再继续说下去,董里正看着顾驰,叮嘱几句,“咱们知县老爷对你很是欣赏,过几日可能要见你一面,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一番。”
顾驰县试府试一举成名,自然惊动了临南县的娄县令,这么优秀的少年不多见,娄县令爱才心切,急着和顾驰见上一面。
其他人支棱着耳朵,自然听到董里正的话,顾三郎真是好运,前几年还因为生病孱弱的出不来房门,如今每次都考第一,就连县令都要和他见面,这是多么大的荣幸啊!
像他们这些泥腿子,也就见过里正,再大一点儿的官,一辈子也见不得一次。要是哪一日这等好事发生在他们身上,那可是多大的谈资!在县令心里挂过号的人,能是一般人嘛!
此刻在他们看来,见个县令就已是天大的荣幸,谁又能想到顾驰以后还见过天下最尊贵的那个人呢?
“我省的了。”顾驰点头应下。
董里正又告诉他关于娄县令的一些情况,面前的少年,进退得当,长身如玉,稍显青涩仍难掩儒雅清隽,一举一动透露出良好的修养,打眼望过去最为出众。并且不是空有一副皮囊,真才实学,这样的少年可真让人喜欢。
交代完这些事,董里正环视了一周,他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自新朝建立以后,咱们村从未出过童生,更别说什么秀才举人,也因此成为其他村口中的谈资。不过‘好饭不怕晚’,此次县案首和府案首都出自咱们村,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听到这话,围在一起的村民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月水村是方圆人数最多的村子,可惜大家种地是一把好手,在读书方面真是一窍不通,多少年也才出了顾驰这么一个有能耐的,如今走出去也有底气,虽然数量不多,可耐不住有质量啊!
老李头插了一句,嘚瑟开口,“这就是那什么,读书郎常挂口中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其他人笑起来,“老李头文绉绉的,还学会用成语了,要不你也努力努力,考个老童生回来! ”
玩笑过后,董里正接着开口,“圣上心系百姓,政令清明,学子赶上了好时机,能够入学读书,识字明理,咱们更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我有一个建议,大家听听可不可行?”
“里正您说,我们听着呢!”
“村里的学生之所以比不过镇上的学子,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启蒙晚,镇上的孩子三四岁已读书识字。而村里的学子,大人大字不识一个,加上路途遥远,一拖再拖,到了**岁才入学读书,差距自然越来越大。我想着,办一个村学,正式读书之前,把孩子送到村学,既有了学习的地方,大人们也少了点麻烦。”
他早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之前即便说出来也难以实行,办村学,肯定要有夫子,有夫子,就要家家户户拿出粮食和钱财,总不能让人家白做工。
但是月水村民靠种地谋生,每家每户负担都重,没有多少闲钱,难以成事。所幸顾驰考了第一名,他以此为借口,挑在这个时机提出这件事。
大家伙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办村学,有这个必要吗?
读书也不是人人都能考上童生秀才的,不值当花费太多心思。八岁送孩子去到书院,还是因为朝廷的规定,加之花不了几个铜板,大家伙才同意,不然大部分村民都不乐意,识字不识字都这样过了,人活在世,要求那么多干嘛,填饱肚子就行了。
眼看着他们不吭声,董里正叹口。
“大家的困难我都知道,可是咱们是个老农民,难不成还想让孩子们以后也当个庄稼人?整日风吹日晒,有个天灾**的饿着肚子,有了冤屈也只能咽在肚子里。”
听到这一番话,一直不以为意的众人,脸上表情有了松动,有条件的话谁愿意种地?大鱼大肉、高枕无忧,这多享福啊!
董里正趁热打铁,“不求一定要读多少书,最起码出去买个东西、立个字据不被人骗,当个账房、做个里正也有可能。想当初选举里正时,多少人比我有经验,可最后是我得到了这个机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识字。”
顾父因着小时读过几年书,自然知道识字明理才是真正的财富,对董里正的这个建议很是肯定,“里正说的对,咱们大家伙这辈子就这样了,可孩子还年轻,通过读书,走出月水村这个小小的天地,未来大有可期!”
顾驰自然也希望村里人越过越好,“各位叔叔婶婶,拿我来说,你们也知道,两年前我还是个病秧子,整日困在屋子里。如今我去过县城,去过府城,见过县令和知府,结识不少人,长了不少见识。如果我不读书,怕是连云阳镇也出不了,和村里的孩童无两样。”
“说的好听,读书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烧钱又浪费时间,没那两把刷子,就别揽瓷器活,还不如早早休了学,挣几个钱日后好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