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脚,你初入户部,根基不稳,若是听劝的上峰,倒是可以提一提建议。可若是遇上像高大人这种人,你提出建议,他不但不会领情,还会把你记恨上,不要贸然出头,在一旁看着就是,他肯定在陛下面前讨不了好。”
温元之猜的不错,文正帝看着面前的高尚书,还有那一堆的欠条,简直要气笑了。
“高大人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朕把任务交给你,可你又是怎么办事的?” 文正帝面色紧绷,冷峻的语气回响在安静的大殿内,眼眸似冬日的寒夜一样冰凉,透露出化不掉的凉意和怒气。
高尚书赶忙佝偻着身子,一副实在束手无策的样子,“还请陛下.体恤,这本就是前朝的欠银,当时借银子的官员,有些已经致仕不知在何处,还有些已驾鹤西去,坟头的草有好几尺高。老臣低三下四的问他们要银子,可实在束手无策啊!每家每户都是拖家带口的,日子过得都不容易,当时借银的时候手里紧张,如今也没有多余的闲钱。老臣无奈才想出此法子,先让他们还一部分银子,剩余的慢慢还银。”
文正帝冷笑一声,“高卿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以为朕也是好糊弄的?前朝时朕虽年纪小,可也已明晓事理,当时借银的官员有几家是真穷的揭不开锅?他们怕不是比龙子凤孙还要富贵!拿着国库的银子,去风月之地挥毫千金,听小曲养歌姬更不在少数,如今倒是一个个哭穷。一个两个的借了几十万两银子,可如今还了几千两就想打发朕。”
文正帝拿起高尚书呈奏的奏折摔在案桌上,因太过愤怒手背上青筋浮现,“你真的将朕放在眼里了吗?”
高尚书身子一哆嗦,“还请陛下.体恤!欠银的官员人多势众,老臣实在无能无力,豁出去这张老脸,那些人也不买账!老臣为官多年,所作所为陛下都看在眼里,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事情不如陛下所想,是老臣无能!”
“你是挺无能的。”文正帝冷哼道,丝毫不给他面子,这群老臣倚老卖老,还想拿捏他堂堂天子,以为在他面前哭哭穷、说几句软话,将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就能瞒过他这个皇帝,算盘的挺好,可惜文正帝不买账。
高尚书说了这么多,不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弃大周朝的利益于不顾,朝廷养着这样的臣子,实在是令人寒心。
“有句俗语说的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国库里的银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是用来满足某些臣子的私欲。诚然有些官员已致仕,或是已不在人世,可子孙后代犹在,想必其儿孙也担任或大或小的官职,总有能力还银。再不济,拿出房子、庄子、金银珠宝抵债也可以。只要有心还钱,多的是方法。你是朝廷官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难不成还要朕教你如何办事?”
文正帝面无表情,踱步到高尚书面前,“朕记得你也欠了十万两白银,高卿口口声声说管不着别人还钱,那总能管着自己吧!作为户部的上峰,理应要带个好头,你什么时候将这十万两白银补上了,什么时间继续回到户部上值。不然的话...”文正帝冷哼一声,“高卿年事已高,也是时候在家含饴弄孙、颐享天年。”
高尚书身子一僵,他再有两三年即将致仕,若是这个时候退下去,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致仕后的赏赐、荣耀都没有了,功亏一篑。
这银子,无论如何,都要拿出来,不然在皇帝面前讨不了好。
究竟是得罪天子,还是得罪官场上的人脉往来,高尚书已无从选择。
这道理他都懂,可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让他当出头鸟,这无异于割他的血肉,高尚书宦海浸淫多年,亲人不可靠,夫妻如同林鸟,儿孙有时也会撕破脸,唯独银子不会背叛他,若真是将十万两白银拿出来,他们高家势必要大伤元气。
思来想去,高尚书拿不定主意,一时未吭声。
看着高尚书这幅样子,文正帝越发生气,他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一个老臣竟然还拿不定主意,当官当久了,他们似乎已经忘记,大周朝的皇帝不是这些老臣,而是他这个天子。
“ 朕也不勉强,高卿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继续回到户部。这一段时间,高卿好好在家歇息,户部的事情、还有还银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交给下面的人办理即可。”文正帝看也不看他一眼,“来人,将高大人送出去。”
文正帝依靠在龙椅上,食指点着眉心沉思,还银这件事,要找一个身后与各方利益都无牵扯的臣子,手段强硬有魄力,还不怕事。
既然此事交给户部办理,户部尚书是指望不上了,户部左侍郎的父亲,也欠了不少银子未还,更加指望不上,唯一可靠的,便是户部右侍郎顾驰。
文正帝叹口气,朝中官员众多,可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寥寥无几,前有温元之,今有顾驰,也多亏他们一对师徒,给自己解了不少忧愁。
“来人,将顾驰召来。” 文正帝闭目养神,对身边伺候的严公公道。
顾驰很快赶来,文正帝召他为何事,他心里有几分思量。当今天子心怀天下,励精图治,不是如前朝皇帝一样好糊弄,哪位臣子若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朕也知道还银的事情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