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前辈虽然离开了咒术界几年,但果然还是很靠谱!”电话那头,已经跟七海搭档完成了这次咒灵祓除任务的远山伊织兴奋地跟纱奈打着电话,诉说着北海道的景色和跟前辈的合作有多么的愉快,“前辈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的寡言少语嘛,他还问了我好多咒术界的事情呢。”
纱奈窝在家里的沙发上,感受着空调吹出的热气,拿着手机的手却在一瞬间攥紧了,她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紧张:“他问了些什么?”
“唔……也没什么吧。”远山伊织看了一眼正在登机的七海前辈,背过身语气含糊,“就是这几年咒术界的一些事,我感觉前辈好像对高专的情况挺感兴趣的,他也是咱们东京咒高的嘛,倒也正常。”
纱奈只觉得自己的情绪更加紧张了,伊织不像她,总是想的多感受得多,伊织的世界里更加的非黑即白一些,对于很多事情也是直言不讳,她真的害怕伊织在跟七海的交谈中说出些什么。
明明是温暖的室内,她却因为想到某些东西而觉得遍体生寒。
就算已经是前任的关系,她也依然不希望在七海的眼中,自己是个谎话连篇,处心积虑来接近他的女人。
虽然她的确是。
不行,她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破绽,不然伊织一定会发现她情绪的不对劲的。
纱奈定了定心神,对远山伊织说:“那么你们这次的任务还顺利吗?”
远山不疑有他,继续小声地说着:“还好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前辈好像很急迫,在祓除咒灵的时候接连打出了两个黑闪,感觉前辈的火气很大。”
纱奈:?什么毛病。
在她的印象里,七海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但现在居然都失态到了神经大条的伊织都能察觉到的程度,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失了稳重?
是因为我吗?
纱奈从不高估自己在任何人心中的份量,但还是忍不住幻想,是否自己也是那么一个例外。
人类卑劣的心理在疯狂作祟着,她下意识就将问题给问了出来:“他有问起什么人吗?”
他有问起我吗?
既然都已经遇上了五条悟,纱奈不信七海不知道伊织跟自己的关系,这次跟伊织合作进行咒灵祓除的任务,太是从伊织口中打探她的信息的最好时机。
所以纱奈满怀着不知如何表达的复杂心绪,问向远山伊织。
可是答案的是或否真的是她希望的那样吗?
纱奈自己也说不清,谁又说自己真的懂人心,她也只是比一般人看得更透了一点,但那又怎么样呢?
从前她只觉得那些一辈子都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就像是压在她心里的一座大山,挣脱不得也找不到出路,她只能由着它压着,喘不上气又翻不了身。
而现在,突然之间,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这座高山正在一层一层地被消减,她本应该感到如释重负的,她却发现并没有,那座山依然在那,它吞噬着她所有的精力,让她生畏,仿佛它的阴影都是在告诉她:“你摆脱不了我。”
于是她就真的摆脱不了它了。
纱奈惶惶然。
她也摸不清楚自己问出这句话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是七海那看到了她隐藏的那些东西之后依旧对她保持爱意的关注吗?亦或是他蒙受欺骗之后的愤怒呢?
好像都算不上是。
可是对此一无所知并神经大条的远山伊织并没有给她更多的问询自我的时间,她眼看着马上就要登机,立刻语速加快地说:“七海前辈没有问什么别的东西欸,就是跟我聊了几句高专的事情,然后就是咒术界最近发生的事情。”
“是吗。”纱奈的情绪在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啊,纱奈我要登机了!我回来跟你说!”远山伊织那边传来了机场的广播声,纱奈一边听着她小声说着抱歉,一边一路小跑着,她的声音在风中抖动着,逐渐失了真,“前辈还记得交流会欸——”
“嘟、嘟、嘟……”
“伊织!”
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想必是已经登机开了飞行模式,戛然而止的是远山伊织说出来的话,纱奈立刻心乱如麻了起来。
她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句话。
他认出我了吗?
……
七海合上了手上的报纸。
不过是在飞机上打发时间的工具,报纸的日期也并不新鲜,与其看这早已看过的日本政府尸位素餐的嘴脸,倒还不如看看窗外的云层来得舒心。
以前七海曾经说,“咒术界是狗屎”,所以他当初毅然决然地退出了咒术界,回归到普通人的行列,心甘情愿地当一名社畜。职场的他严肃却不古板,知世故而不世故,最后却又在这麻木的早九晚五中明白了狗屎的怎么可能只是咒术界呢。
于是不管是这个世界的他,还是那个世界的他,都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到咒术界。
可是就连他,也曾经有过一段堪称是非常叛逆的年纪。
那个年纪的他经历了同期的死亡,从高专毕业,被日夜奔波的咒术师职业磋磨得忍不住开始咒骂这个世界,咒术师都是疯子,而他原以为自己是那个冷静的旁观者,可事实证明,他也不过是这群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