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询逃脱,拿着休书,想不通怎么振国公府突然就有了一位夫人,拆开信件,越发觉得司琴宓可怜。 信里指责她没有生育能力,铺张浪费等等,确确实实是一封休书。 事情回到原点,怎么把司琴宓的尸首运出城呢,棺材的重量,庄询这四肢不勤的体质,移出刑场都困难。 兵丁们乐于看他忙里忙外像是看乐子一样,有感念他报恩之心的,但是也被周围的同僚拦下,并且禁忌一般的说:“这可是司琴家女。” 没有人帮忙,大多数顾忌司琴宓身份,另一部分人对司琴宓代表的司琴家带着深入骨血的仇恨,他们因司琴盛京的叛国而妻离子散,痛失亲人,他们乐意看司琴宓曝尸于市。 甚至庄询都不敢再走单独走小巷,因为走一次已经被打了一顿,还好见势不对往大街跑了,他的背部遭了两拳,隐隐作痛。 “叫你收尸,叫你收尸……”愤怒转移到了他的头上。 如果只是挨打还好,主要是首山玉的书楔被偷了,这可是之值钱货,他懊悔不已。 庄询买了把刀,守在棺材旁,此刻习惯了,反而不觉得刑场阴森恐怖了。 他不敢睡觉,秋夜的寒冷,细雨纷纷,他的喉咙发痒。 寂静的夜有了更多的沉思,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辛苦,和所有人背道而驰,明明不用管就好,让她曝尸荒野就好,自己现在就可能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美梦。 抚摸着冰凉的棺材,他能够转身离开,他就能不受冷风侵袭,就能与叛国贼的女儿脱钩,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但庄询站住了,腿脚离不开。 一年前穿越而来,同样是这样的天气,饿了两天的他喝到一碗热腾腾的米粥。 那份甘甜是一个习惯三餐的现代人难以体会的。 以前看电视施粥,觉得那么一点米糊糊打发叫花子呢,这些人怎么那么虚伪。 但是饿到眼睛绿,喝上热腾腾的米粥,觉得施粥的美人就是活菩萨。 反思自己,自己昨天的做法就是错的,应该先把棺材找个地方停放,而不是刑场,自己也能休息,可是想一想也不会有愿意自家停放棺材,还是令人唾弃的叛臣之女的尸首。 精神困,身体乏,这样倚靠着棺材,就在秋雨中睡着了。 昏昏沉沉,面颊发热,有人摇醒了他,还是昨天的兵卒。 “醒醒,快把你的破棺材带走,今天这里又要问斩犯人了。”兵卒恶狠狠的说。 “抱歉,兵爷,通融通融,我再放一会儿,找到车辆就拉出去下葬。”庄询感觉身体发热,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萎靡,浑身湿漉漉,脑子昏昏沉沉,还有些裂痛,他遭风寒了,但是还是本能从包里掏出铜钱。 “通融什么呀,都说了今天这里要问斩犯人,监斩官大人看到你摆一口棺材这这里成何体统!”兵卒不耐烦的甩开庄询递钱的手。 “那等天亮,小人我去借借拉车,就把棺材拉走。”庄询哪怕脸色热红依然谦逊。 “等什么天亮!现在,立刻,把你的棺材带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兵卒威胁说。 “我明白,我明白,我马上带走。”庄询再次递上银钱,比上次分量更多。 “卖国贼的女儿也能有人收殓,真是疯了。”兵卒收了银钱,感叹一声,然后看庄询如何拖动棺材。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法律上她死了我也不辩解,但是作为受恩之人,咳,咳,眼见恩人曝尸于市,我实在做不到,咳。”庄询苦恼的看着沉重的棺材,喉咙的有了痰,整個人显得病殃殃的。 庄询这种迷糊的样子,拖棺材像是要把自己送进棺材,说的话又是那么漂亮。 兵卒忍不住讥讽:“你倒是恩义得很,既然如此反正现在振国公府已经没了这位夫人,不如伱结个阴婚,她就算你亲人了,我们就能帮你运到目的地,我做个主,免费。” “此话当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庄询期盼的看向兵卒。 “疯了吧,阴婚都敢结,不怕损了你的阳寿?”兵卒用看疯子看庄询。 “我这样一天空转,更损阳寿,只要兵爷你肯帮我运输棺椁,这阴婚怎么结。”笑死唯物主义者了,怕什么阴婚折寿。 这下为首的兵卒尬住了。 “你去问道学先生,现在把你的棺材拉走。”他有些恼怒。 “大哥,意思一下得了,这位小哥确实有恩义。”旁边的小弟可怜庄询说。 “大哥,这司琴家确实不是东西,可是这位小哥挺无辜的。”庄询的行为还是有些人支持的。 “算了,你写个婚书,再和她对拜对拜,就算你们是夫妻关系,根据规章,你付点钱,我们顺路帮你运出去安葬,一百文,别心疼,动用公家车辆做这种,要给上面打点,也要给底下的兄弟们一些跑腿费……”领头的兵卒有了台阶下,态度稍微软化。 “稍等,稍等,咳咳……” 婚书庄询不会写,所以他写了两份文书简单描述这种情况,希望对方原谅他的冒犯,一份放棺材里,一份烧了。 拜堂反正肉穿无父无母,拜拜天地,在几个兵丁的注视下,用红绳系住棺材,牵着棺材对棺材对拜。 有了借口,兵卒们也搭了一把手,帮他把棺材装上车。 坐车上,对着护送的两个兵丁千恩万谢。 “你也别怪老大,他弟弟是禁军,跟随司琴盛京出征,现在生死未卜,他痛恨司琴家的叛国。”一个兵卒解释说。 “那里的话,兵爷他能帮人,询已经很感激了,没有兵爷许可,询真不知将棺椁怎么办。”庄询感激说。 “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