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炭火烧的通红。 “陛下,南衙蒙易蒙先生求见。”太监七喜,迈着小碎步,快步走了进来,躬身汇报道。 永熙帝侧躺在软塌上,手捧着一卷书,捏着一块茶点儿扔进了嘴里,慢慢咀嚼了一下。 “他怎么来了?” “奴婢不知。”七喜头一直低着,不敢抬头。 “宣吧。”永熙帝把手中的书卷放下,直起身子坐了起来,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绢帕,擦了一下嘴巴。 蒙易穿着长袍宽衣,大摇大摆的就这样走进了暖阁,很是随意,就跟在自给儿家似的。 “蒙易见过陛下!”蒙易没给永熙帝下跪,而是一拱手,微微弯了一下腰,算是行礼了。 “你这备懒的性子,怎么有空来见朕?”永熙帝也很随意的一挥手,“给蒙先生拿张凳子。” “我是来找陛下有点事儿。” “你居然又是来找朕有事儿,那可真是稀奇了,快说来听听?”永熙帝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真直接,没事不登三宝殿。 “我新收了一个弟子,他要成亲了,对象是老叶的徒弟,现在还缺一栋宅子。” “你该不会是让朕给你出这一栋宅子吧?” “我知道你抠门,我自己有一栋宅子,想赠送与他,奈何,它现在在别人手里,所以就过来求陛下了。” “伱的宅子,怎么就在别人手里,你这话说的,朕怎么觉得不信呢?”永熙帝诧异万分。 “平康坊3号。” “等等,你说的不会是宁州盐运使柳谦的宅子吧?”永熙帝一愣,他可是很关注丁显的案子,自然看过卷宗,记得这个门牌号。 “没错。” “这宅子是柳谦的,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柳谦得的这个宅子不干净,这宅子原本是另有主人,而且,交易并不是柳谦跟原主人之间的,是有人强取豪夺,最终一座近三十万两的宅子,标价二十万两,其实暗地里花了不到三万两就买了下来!” “有这样的事儿,这蒙先生可以直接去京兆府告发呀?”永熙帝道,一栋宅子归属的纠纷,也犯不着他一個皇帝亲自出面吧,太掉份儿了。 “若不是京兆府的人跟他们沆瀣一气,这宅子又怎么会被贱卖转让给柳谦呢?”蒙易冷哼一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事情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当时有个叫钱登科的南楚商人,他当时来洛京发展,于是相中了平康坊3号这栋宅子,就出钱盘了了下来,改造修缮后,他家里就出了事儿,需要回南楚处理,于是他就把这栋宅子的地契和房契以及一些贵重之物存放于‘汇通’柜坊的保险箱中,并且一口气支付了十年的保管金,按照‘汇通’柜坊的保管规矩,逾期不来取走物品的客户是可以自动延期的,直到他委托保管的物品不足以支付保管费为止,到这个时候,‘汇通’柜坊才可以对外贴出告示,至少三个月后方能自行处置,而对于这位钱登科存放的有关平康坊3号宅子的地契和房契等物品,他们显然是没有按照这个规矩来,这宅子价值三十万两,按照一年一千两保管费的话,至少可以存放三百年,可这才三十年不到,他们就偷偷的以无主之物让京兆府私下出具公正证明,然后重新过户交易了,所费不过三万两,仅仅是原价值的十分之一,这样的事儿恐怕做了不止这一件,若不是这钱登科的取物凭证侥幸到了我的手中,我还真不知道,这以诚信著称的‘汇通’柜坊居然私下里干着如此肮脏龌龊的事情!”蒙易说的是义愤填膺,痛骂‘汇通’无耻。 “蒙先生,这取物的凭证如何到了你手中?”永熙帝听完后,面色凝重,这事儿处理不好,真是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现在整个大周朝廷的税收以及官员俸禄的发放都是通过‘汇通’柜坊来进行的。 这“汇通”一旦出事儿,影响的可不是他自己,还有朝廷大局的安定。 这开柜坊,玩金融的,一旦“诚信”出现危机,那是最可怕的,虽然保管业务不涉及存取汇兑业务,但谁知道会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你确定,这件事没有误会?” “我有必要在这种事上讹陛下吗?”蒙易道,“陛下若是不行,让皇城司的查一下?” “七喜!” “奴婢在。” “传朕的话,查一下,速来回报。”永熙帝自然不会偏听蒙易的话,他要自己查过,确认才行。 “蒙先生,这宅子归根到底也不属于你,它是无主之物。” “我有取走钱登科保险箱信物和当初签订的保管契约,而且还有保管物品清单,那么这些东西自然是属于我的,陛下,按照大周的律法,我这么说没毛病吧?” “你不是这钱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