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夏目:你已经不需要我说什么了
灰原哀很担心织田作之助。
自从上次游乐园见到太宰治,发现太宰治貌似对织田作之助很感兴趣之后,灰原哀就自觉当起了保护人,毕竟织田作之助看上去太呆了,有时候真怕他反应不过来。
织田作之助看出灰原哀有些紧张,不过他以为因为上次在横滨的遭遇让她有些心理阴影,因此替夏目漱石解释了一下:“不是的,这位先生只是来跟我讨论这本书的读后感而已。”
“这样啊……”灰原哀放松了一点,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那你们聊吧——这位老爷爷也坐啊。”
这种跟陌生人搭讪的行为虽然也有些奇怪,不过逻辑说得通,她有点警觉过度了。
“哈哈,也是,看起来要聊一段时间呢,那我就不客气了。”夏目漱石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没想到一个孩子的警惕心反倒比大人高……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大人很不让人放心吗?真令人意外。
几个人都坐下之后,夏目漱石就旧话重提:“小哥,你觉得这个角色怎么样?有什么看法吗?”
“看法……”
织田作之助一眼就认出了夏目漱石,虽然后面半本还没看,但他依然感觉这个故事有点似曾相识,好像和他的经历有点像。
所以他很容易地想到,故事中那个提议的老者,原型应该就是夏目漱石本人吧?
那他的感想,就算没看完也好说了。
“我觉得他是主角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织田作之助平静地道,“他为主角指出了一条路,在那之后主角才体会到真正的人生。”
这不光是对角色的看法,也是织田作之助对夏目漱石的看法。
哪怕是临死的时候,织田作之助也从来没有迁怒过夏目漱石,只是感到遗憾罢了,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建议,选择走那条路的是自己。
何况,要不是夏目漱石那时候的提议,他恐怕也不会认识太宰,安吾,孩子们,西餐厅老板等人了。
太宰总是说,就算得到了什么,早晚也要失去,
但织田作之助并不认同。
总归有什么能留下来的。
比如一些回忆,一些经历……或是其他的什么,这些都是谁也无法夺走的重要之物。
就算有着太多深刻的悲伤,可同样也有过很多温暖的快乐。
回想一下生前,织田作之助十四岁之前的人生都泛善可陈,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倒是如果他没有选择放弃当个杀手,他错过的那些会让他感到十分的遗憾。
“……不管之后会遇到什么事,主角都不会后悔当时做的决定吧。”织田作之助说,“他只会感谢这个引路人,让他有了很多宝贵的经历。”
听着织田作之助的话语,夏目漱石有所领悟:“看样子你猜到主角的结局了?”
“坚持不杀人的原则反而被其他人杀了吧。”织田作之助说,“但这跟引路人没有关系,做出决定的是本人。”
夏目漱石沉默了几秒,说道:“原来如此,你是这么想的。”
其实这些道理夏目漱石也不是不懂,他其实主要是摸不准织田作之助的想法。通过这个陌生但又和织田作之助莫名相似的青年的感想,夏目漱石总算觉得心里好受一点。
虽然没看过那本书,不过灰原哀旁听了一下,就觉得自己剧情已经懂了个七七八八,忍不住吐槽:“老爷爷,您不会是迁怒到引路人身上了吧?要怪也要怪杀死主角的人啊。”
夏目漱石当然没这么傻。
这事其实要怪的话,第一个要怪的就是自己的学生森鸥外,他查出来了,竟然是森鸥外把孩子们的地址发给了Mimic……从港口Mafia的立场来看,森鸥外这招算得上是巧妙了,又能用织田作之助搞定Mimic,靠这件事换来异能开业许可证,还能顺便赶走不受控的太宰治。
夏目漱石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弟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情,但他收徒弟的时候森鸥外早就定性了,管理黑手党的话,这种性格其实也不错,加上也没有个合适的人了,他就放任了……没想到森鸥外竟然干出了这种事。
不管有多少人能做到,至少表面上日本本土黑-道
一直讲究祸不及家人,更何况是出卖自己手下的家人,森鸥外这已经算得上十分不讲道义,说出去名声绝对要烂掉。
再其次要怪的就是Mimic了,尤其是安德烈·纪德这个人,他做了什么也没必要复述了,反正夏目漱石对于这些参与进来的人都很看不上眼。
编辑之所以在初稿被夏目漱石搞的很迷惑,就是因为夏目漱石写出来的感觉是越分析越觉得引路人其实没做错,但又一边暗戳戳地批判这个引路人,这感情表达太扭曲了。
“我并不是觉得应该把主角的死归咎给引路人。”夏目漱石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引路人本来可以多做一些,他想的太简单了。”
灰原哀认同了这个话:“劝人金盆洗手当然简单,但不考虑对方为什么要做这个行当,只是觉得不对才劝的话,简直跟风凉话没什么区别嘛。”
就好像假如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