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噼啪声,听得格外瘆人。
黑烟、烧断掉落的枯枝、风中弥漫的刺鼻气息,那种扑面而来的真实感,被感官无限放大,没什么缓冲的时间。
他们在外头
看着都觉得害怕,而何子殊还在屋里待着。
王野喊了一声:“下!”
道具组横在树桩底部的钢绳一松,树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倾斜,堪堪擦过屋顶的时候,“哐当”一声,重重倒下,打翻了窗台上的花盆,不偏不倚横在门前,封死了窗。林秋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王野没有喊停,眼睛一直注视这监视器。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p片场很多人心都吊了起来。
这火…好像都有点大了。
就在这时,王野一挥手:“好,可以入镜了,跑快点!”
站在拐角的白英立刻进入角色。
杨美珠神色慌张:“快救人啊!那间!就是那间屋子!被树挡着的那间!人肯定还在里面!”
说完,因着突然窜起的火势,她停下了步子,在身旁的消防员与她擦肩过的瞬间,还回头看了看儿子,依旧没什么表情,却乖乖站在那里,没有动。
她放下心来,转身还想往林秋那边去,却被消防员拦了下来。
林秋已经没有力气了,烟雾从四面八方灌进来,散的很快。
他手上的湿布、身上的湿棉被突然变得很重,像块巨石,压在心口,连吸一口气,都像是被什么粗砺的砂石反复碾磨。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杨美珠的声音。
很尖锐,一下子扎下来。
紧接着,就是急厉的脚步声。
敲窗声、砸门声,还有让他离门远一点的提醒声。
很吵,却又让他很安心。
王野拿着对讲机,大喊:“CUT!”
王野声音刚落下,在一旁全副武装的机动人员就冲上去,拿着高压□□把火灭了。
白英他们全都冲了过来,披外套的披外套,擦脸的擦脸,顺气的顺气,喝水的喝水。
被真火熏了那么十几分钟,何子殊眼睛都有点充血,但幸好剧中林秋便用湿毛巾、湿被子挡了大半天,所以也护住了嗓子。
在小周替他擦脸的时候,何子殊甚至还有拦了拦,开口:“可能还要补拍,先别擦。”
从开始到现在,王野没喊过一声“CUT”,但并不代表这条就过了,只能证明他的情绪是对的,但细节肯定还有提升的地方,所以后期还要补拍。
为了镜头连贯性,先保持原样是最省心的。
围在他身边的一群人听到这话,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尤其是白英,确认完何子殊没受什么伤之后,叹了口气。
烟气把眼睛都熏红了,还忍着不去动,就为了接下来可能要补拍的镜头。
不知不觉间,这人已经是一个足够合格的演员了。
白英一边替他拢领口,一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开口:“当初叫你接下这个角色的时候,哪里知道又要挨冻又要火燎的,早知道就给你接个轻松点的,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白英话说得很轻,眼里满是心疼。
何子殊抿着嘴,轻轻笑了,拿干净的手背去擦了擦白英灰色羽绒服上的灰尘,是刚刚碰到他身上留下的,轻声道:“不辛苦啊,大家都对我很好,我也学到了很多,谢谢姐。”
自进组以来,何子殊一直喊白英为“老师”,这突然亲昵的一声姐,让白英一怔。
又看见何子殊低头,轻轻蹭掉了她衣服上的落灰,心尖都颤了颤,道:“等这个拍完了,休息一段时间,不要
接戏,这部戏预计七八月份会全部杀青,然后就是上映、提名奖项,刚好也是乐青周年庆结束,到时候看看能不能争取一个最佳新人。”
“无论拿不拿奖,等电影上映,片约就会来找你,到时候再好好选,第一部戏是起点,但不能让它成为你的终点,之后的每一部,不一定非要超越第一个角色,但得让别人尽可能的看到你的可能性。”
白英说得很认真,何子殊抬眸,也认真注视着她。
白英:“之前没跟你说,也是怕你有心理负担,但我和王导都觉得你可以。”
何子殊默了很久,笑了。
他不是一个得失心很重的人,拿到奖项当然很好,拿不到也不扼腕。
“白英和王野认可了他”,光这个,他觉得就很好了。
何子殊:“我会努力,谢谢姐。”
等王野看完半成片,果然补了好几个特写。
何子殊也不敢换衣服、也没有卸妆擦脸,只坐在导演身后不远处的小靠椅上,一副随叫随到的模样。
但身边却有很多人来往。
这几天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了何子殊体寒,比较怕冷,也澄清了前些日子,“耍大牌,灯都要比别人大一圈”的谣言。
尤其是原先对何子殊敬而远之的一些配戏演员,先触底再反弹,当初对他多有意见,现在就对他多认可。
而且何子殊这几天,每天一顿下午茶,换着花样给片场所有人送温暖,因此从工作人员到配戏演员,只要有空,都要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