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一乱,两牛车的粮食姚家三人哪里看得住?
打砸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个混子、乞丐干脆上前直接抢,白花花的米粮就往自己的袋子里舀,更有混子直接整袋扛,一下子全乱套了,有几袋没绑稳的粮食,直接就洒落到了地上。
看见有人得手,其他人更是不甘示弱,趁着混乱纷纷上前抢,就是没带有米袋子的也直接兜起衣服抢个三两斤。
姚老太婆顾得了这头又顾不了那头,早都被踢了三拳两脚,哪里护得住牛车?
刚开始还会坐地上撒泼,最后看没有用还被踩,爬起来大声地喊叫:“强盗抢粮了,强盗抢粮了。”再大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里也不起作用。
二贵看势头不对,车上的粮食也越来越少,连忙往车上爬,像只蛤蟆似的趴在一袋粮食上,可没一会就被人掰扯下来,也被踩了几脚,苦不堪言。
大贵愣在那里也不懂得怎么办,好一会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去找他爹。
姚老太婆和二贵拉住最近的一包精米,扯到了牛车下还钻车底下用身子护住,但是哪里挡得住疯狂的村民们?没多一会儿也被抢了,老的跟小的被扯得衣服都成了几块,狼狈不堪。
整整两车粮食,不到一刻钟就被抢没了,就算地面上剩下的那点散落的白米,也有几个婆子和小孩子在疯捡,一粒都不放过。
两辆板车都被砸坏了,木板都被人撬了去,自家的那头牛也不见了踪影。
另外一头是借村长家的,如果不是镇子上的衙役及时赶到,应该也被抢没了。
“官老爷,你们可得帮我把这伙强盗给抓了呀,我家一年的粮食都被抢了啊!”
“吼什么吼,快点站起来说话,谁叫你们乱哄抬粮价,扰乱镇子里的秩序,镇长正想找你们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衙役只能把他们先带到镇子上办公的小宅子,这么大的案子,涉案的村民抢到早都跑了,他们办案能力有限,只能整理材料往上报。
哄抢事件发生在镇子的路口上,旁边也没有住户,抢粮的人也是都是来自十里八村的,人早都跑没了,查起来可不容易,以前出过类似的事,最终都是受害者自认倒霉,不了了之。
一通问询,签字画押下来天也黑了,这时喝得醉醺醺的姚老大才被大贵找回来,但是醉得话都不成句。
镇长看他们一家子,哭的哭,骂的骂,一个还醉醺醺的,怕他们再出事,也不好再追究他们的责任。
还好心安排两个衙役送他们回去,回到桃花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担心他们想不开,衙役去拍了村长家的门,将这件事一一告知。
所以到第二天早上,姚家被抢粮的事在村子里传开了。
可是村子里的人哪里有时间去管?知道了也是幸灾乐祸的,背地里还啐一口:“活该。”
如果当时按镇子上的市价来卖粮,在村子里起码也能卖个一车。现在粮全部丢了,还丢了两架板车和一头牛,那不是自找的吗?
有心狠的还幸灾乐祸:“怎么不连村长家那头牛都抢了,少不得还要赔十两。”
不过村子里的人现在忙得很,自从昨天中午村长和族老们公布,老族长家收药材和柴火后,谁家都是除了三寸丁和老了走不动的,几乎个个都上山采药、砍柴,忙得团团转,都想给自己家多换几斤粮食,谁去管这种闲事?
“所以我就说呢,好心自有福报,祸害遗臭千年。你看老族长家人好心善,啥都为我们谋划好了,人家家里是过得越来越顺当。”
“是啊,颜老大烧炭都请了三个人,怕是要烧不少柴火,以后可不就发了吗?”
“就是,他们家有贵人帮呢!到时候肯定是卖到京城去。”
“可不是,到时候京城里的贵人手指缝漏漏,就够颜家几年嚼头的了。”
“老四又考得了秀才,明年再考个举人回来,那就是官身以后可风光了。”
“昨天我看到颜老三一家在镇子上做买卖了,那铺子也不知道是赁的还是买的,买的人络绎不绝,以后的生活可就好过了。”
“要我说,买粮这个事还得感谢颜奶奶,当初要不是她多提点几句,我们哪里想到提前囤粮,现在才想去买粮的话,可是贵了一半不止,有钱还买不到粮。”
“所以好,做人得讲点良心,以后我们就应该多帮着点老族长一家,别让那些黑了心的人诋毁他们。”
“我刚好晒了十几把菜干,待会我给姚奶奶拿两把去,领了别人的情,也不能都不懂点礼数。”
颜奶奶和颜爷爷可不知道,就一天早上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正郁闷今天怎么那么多人给他(她)们送礼呢?家里的八仙桌上没半个时辰功夫就堆满了干菜,酱菜,虽然不值钱,但是那可是村子里的人对他们的善意,如果说在半年前,村子里的人都是躲着他们家走的都没有人信。
颜奶奶:“大家伙都是干嘛呀?这大灾之年的大家可得多囤着点,别啥都往我这拿呀。”
“颜奶奶,你就别推迟了。你看我们粮食本没有着落,现在你们收粮收柴火,下半年我们的粮食又有了。”
大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