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幽绿的光在飘在门外,映照出一个不甚清晰的人影,那人拥有着四肢,手里还拖拽着什么巨大的东西,脖子所在的地方平平齐断——他没有头。
“你是不是把我的头藏起来了?”那如同哭泣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似乎贴在门缝上说话,听起来极近,似乎下一秒就能进来。
老旧的雕花玻璃房门开始抖动,猩红的液体从门缝里溢了进来,一股血的腥气弥漫在室内,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下,连红衣女鬼都安静了几分,没有再尝试着去撞镜框,而是害怕一般想往柜子里面逃去。
池深先去开了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代久远的原因,这屋子里的灯并不明亮,还用的是老旧的白炽灯泡,昏暗的光线下,那流动红色的液体和抖动的房门就变得更加清晰。
“请进。”池深的声音十分有礼貌,在这样老旧的房屋里,甚至会让人想到他是不是准备了一杯热茶来待客。
抖动的门突然安静下来,门外的无头鬼似乎也有了一瞬间的疑惑。
“呵呵。”
一声低笑传来,房门砰然大开,阴风送着纸钱飘进屋内,一个身体魁梧的男尸向门口走来,鲜血滴滴答答从脖颈的断裂处流下,浸入地面,他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血色脚印。
“格拉——”
随着他走动,他手里拖拽着的巨大斧头在青石地面上划出清脆的响声,那比人还宽的斧头上有着新新旧旧的血迹,一层叠了一层,已经看不出斧头原本的颜色,只有锋刃还是雪亮的。
“你看到我的头了吗?”
无头鬼的声音如同在四面八方响起,他明明没有头,说出的话却如同要钻进人身体里。
“找不到的话,就用你的头来试试吧。”
无头鬼高高举起手中巨大的斧头,阴冷的笑声在屋内回荡。
池深先是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地面,在无头鬼举起斧头的时候,他才恍然回神一般,往柜子跑去。
无头鬼似乎很兴奋,连笑声都高兴了两分,他喜欢追逐误入鬼宅的人类,看完他们痛苦害怕的神情,再试试他们的头合不合适自己的身体,他放任眼前这个看起来单薄的男人往屋里跑,然后慢慢跟在后面,希望能品尝到顶级的恐惧。
“你要找的是这个头吗?”池深从柜子里揪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的头来。
那女鬼吚吚呜呜地说着话,可惜肥大的舌头卡在口腔里,并不能让人听懂她在说什么,她很着急的开始给无头鬼比眼神,似乎是想让自己的邻居快跑。
“哈哈哈,触犯了‘死地’被打成这样,废物!”可惜邻居并没有懂女鬼的暗示,四面八方而来的声音大笑着,“连一个人类都能操控你,放心,我马上就吃掉你,让你忘记这份屈辱!”
“看来这个头不行。”池深露出遗憾的神情,松开手,女鬼的头直直坠落在地上,她立刻用仅剩的一只手抓着床脚溜进了床底。
无头鬼有点不耐烦了,他只想看人们露出恐惧的神情,然而这个人从他出现到现在,都如同情感缺失一般,十分淡定,一点害怕的神情都没有,他决定直接进行最后一步,试试他的头和自己的身体合不合适。
再次挥动手中巨斧,风声骤起,纸钱如雪花般飘摇进来。
“你或许搞错了一件事,”池深看着巨斧,伸出了右手,“这位小姐姐不是因为所谓的‘死地’,她是被我砍的。”
巨斧落下,房间内回荡着无头鬼狂傲的笑声:“你脖子上放着的……是我的头吗?”
风声突然停了,连飘落的纸钱都消失了。
四方而来如同要攥紧人心脏的笑声也停了。
一切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立于房间中的单薄青年抬起右手,握住了比他人还宽的巨斧,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流下来,却不是他的血,而是斧头上原本就有的血。
如蛇一般的黑色雾气从池深的衣袖里钻出来,如藤蔓般攀上巨斧,巨斧发出一阵颤动,很快碎裂成片,那黑色雾气还不知足,一道道缠上了无头鬼的身体。
那充斥着房屋的声音也变了,变成了惊恐的狂叫。
“很好。”池深露出一个微笑来,“技能也带出来了,这游戏待通关者不薄。”
红衣女鬼一只手攀着床柱,偷偷摸摸从床下面看了一眼,随后没被头发挡住的那只眼睛露出一个同情的眼神来,她也不敢多看,看了一眼就立刻缩回了床底。
“你杀了我,你也走不出这个房子!比我厉害的鬼遍地都是!”无头鬼整个身体都被黑色游蛇缠住,那些雾气一般的东西还冒出了蛇头,一口一口蚕食着他的身体。
死亡之后就从未有过的恐惧充满了无头鬼的身体,让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如果是一刀杀了他,他并不会如此恐惧,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吃掉,那种鬼生正在消逝的感觉,让他无比后悔招惹这个人。
只要能活下去……只要活下去……
“谁说要杀你了?”池深挥了挥手,那些啃咬着无头鬼的黑色雾气立刻收回了蛇头,只是在无头鬼身上游动。
“啊?”正想说什么威胁的话语的无头鬼突然卡住,心底冒出狂喜,他立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