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鬼伸出她唯一的一只手,在门口探了探,又缩回来,转头看看池深,又伸出手,又看看池深。
她孤孤单单一只鬼不敢出门……
站在她身后的池深叹了口气:“我跟你一起去。”
红衣女鬼立刻快乐的向池深伸出了她的手,池深走过去,拎着她的头发把她提了起来。
让红衣女鬼帮忙喊一下鬼,池深没想到她就怕成这样。
不过池深也能理解她,在鬼的世界里,弱肉强食是基本法则,昨天的无头鬼看到红衣女鬼变成这个样子,第一反应也是要吃了她,现在红衣女鬼这样出门,那大概就真的是送菜。
而红衣女鬼明明很怕他,却还跟他呆在一个房间,也是因为这个,池深看起来暂时没有杀掉她的想法,池深这个房间别的鬼也不敢进来,红衣女鬼呆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但是单独出门,那就不一定了。
一手拎着红衣女鬼,池深在白天走出了房间门。
现在是晚秋时节,门外天高云淡,秋日正好。
池深停住脚步,他伸出手,接住一把阳光。
死亡游戏里,是没有晴天的。
就算是白天,天空也永远阴沉沉,这样柔软热烈的阳光,他曾经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了。
这一刻,他高兴得像个与光玩耍的孩子,看着阳光从他指缝中落下,又快乐的向前一步,去接住更多的光。
“呜呜?”又走了两步,红衣女鬼直觉不妙,在池深手里疯狂扭动,用她含混不清的声音说着,“唔要去,唔互死额!(不要去,我会死的!”
池深这才停了下来,他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灿烂的秋日,随后提着女鬼慢慢向着她指的方向走。
想好了,他今后要找个阳台朝阳的房子,再买一个躺椅,没事的时候就躺在阳台上晒太阳!
女鬼带着他走到了一个墙角,指了指墙角倒扣着的破碗。
池深在里面还真的感受到了一丝阴气,这阴气太微弱了,他昨天应该是根本没有注意到。
这种阴气,根本算不得厉鬼,连普通的恶鬼都不是,最多算得上一抹游魂。
“这么弱的鬼,怎么在这里生存下来的?”池深将完捡起来,他并没有急着将碗翻过来,而是问了红衣女鬼一个问题。
红衣女鬼也茫然了片刻,随后迟疑着说道:“嚓能七?(他能吃?)”
池深在他带出死亡游戏的东西里面找了下,摸了一件阴物出来,喂进破碗里——好嘛,这弱得都让鬼没有胃口了,也是弱到了一种境界,他真怕自己把碗翻过来,这鬼就在散射进来的阳光下当场暴毙。
所以他不仅喂了东西,还把破碗带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拉上窗帘,这才将碗翻过来。
碗里幽幽飘出来一抹游魂,那游魂呈现快消散的透明模样,甚至不注意看,都看不见他的存在。
池深又摸了一件阴物出来喂给他。
“呜呜呜!”红衣女鬼在旁边发出声音,似乎在提醒池深什么。
这次池深没听懂,他就没理。
“呜呜呜!”红衣女鬼喊得更起劲了。
池深思考了一下,决定从根本上解决听不懂的问题,他从自己的武器库摸出裂口女的剪刀,想着自己给灵魂整形的能力是不是退步了,怎么这个红衣女鬼还是口齿不清的呢?
在看到剪刀那一瞬间,红衣女鬼立刻想跑,池深哪能给她机会,一把就把她抓了回来,摁住了她的头,红衣女鬼见逃跑无望,血泪唰一下就从眼眶流出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池深突然听到一个轻柔好听的男声,那声音微哑,带着低低的磁性,像是在人心口挠了一下。
他转过头,就看到那抹游魂吃掉他两件阴物之后,样貌已经变得清晰可见,是个松松垮垮穿着西装的男人,戴着眼镜,浑身散发着连续加班三个月还没加班费的丧气,确实是一个苦逼打工人的形象。
初次见面,池深觉得自己需要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于是他微笑着说:“我在帮朋友一点小忙。”
“真的是帮忙吗?”游魂疑惑的看着红衣女鬼的脸,“可是她都哭了。”
池深面色不改摁下红衣女鬼的控诉,眼睛都不眨一下:“她这是感动哭了。”
——
白家主宅。
在池深烦恼如何找工作的时候,白家也遇到了一点麻烦。
贺老和白家现任当家白锡明正在书房密谈。
白锡明四十来岁,并不显老,正值壮年,他穿着质地柔软的唐装,坐在书房的红木椅子里,自有一股高位者目空一切的味道,他身后的柜子里堆满了八卦图观音像等等辟邪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因为常年研究这些,还是因为怕死。
“你说特安局进了老宅?”白锡明点了一线香,神色平静,轻微的焦糊味从香炉里飘出来。
他刚刚才接到了特安局的电话,不过被他应付了过去。
贺老道:“放心,我带着白家信物进去,百鬼辟易,他们没有发现老宅里面的东西。”
白锡明点点头:“办得好。”
“只是有一点不明。”贺老说道,“有人将早死男童钉在了柱子上,用一根冰刺,那冰刺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