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嫁衣女鬼阴森的语气,阴气从偏院四散出来,那尊桃木雕的门神上溢出血来,那血鲜红如同嫁衣女鬼盖头上的血,在盖头上的血滴落的同时,桃木门神身上的血也滴落下来。
一滴、两滴、三滴……
一滴滴腥红的血在铺着黄布的桌面上汇聚,染红了黄布,流向那两个漆黑的灵位。
灵位与门神虽然阻挡了嫁衣女鬼,让她无法从偏院出来,但溢出的阴气仍在庭中肆虐,那阴气如寒风过境,几个护法的年轻人立刻打起哆嗦来,有人抹了一把脸,发现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霜。
“这是谁?”先前那位白然喊做表哥的人颤抖着问道。
白然盯着那红烛之间的嫁衣女鬼,他虽然努力保持镇定,眼中却依旧流露出恐惧来:“那是几百年前的祖宗,因为犯了错变成厉鬼,被当时的家主,也是她的亲生父母封在了这里。”
说话的同时,他感觉自己胸口阵阵发冷,那个被刀划破的伤口似乎结了冰,他立刻向嫁衣女鬼的方向拜了拜,胸口的寒意这才减轻了少许。
“犯了错?”有人发出疑问。
“出嫁之日变成厉鬼,还能是什么错……”
步步紧逼的阴寒之气让后面一个人闭了嘴,不敢再说话,几个年轻人都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连连向着嫁衣女鬼的方向拜了几拜,口中念念有词:“冒犯老祖宗了,冒犯了老祖宗了。”
站在铺着八卦布,摆着香烛魂番的祭台之前的白恒青也姿态恭敬,点燃三根香对着嫁衣女鬼的方向遥遥一拜,高声说道:“那可否请教老祖宗为何要大闹白家主家,是我们哪里冒犯了老祖宗。”
白恒青说话恭敬,姿态放得很低,连头也没抬,心里却十分疑惑。
小辈们不清楚这老宅里的情况,他这样的老人却是清楚的,特别是因为白然的爷爷,也就是白锡明的父亲死得早,他帮忙打理过一段时间白家,所以这其中的各种事务,他是最清楚不过。
老宅之内关着许多鬼魂,都是用来镇住这个老祖宗,让她无法出去,不仅如此,当时的家主白宗山更是摆五牲鬼宴,请了一位食了白家香火的孤魂野鬼,来镇守这位白家出的厉鬼。
是给那个孤魂野鬼的供奉断了吗?
白恒青心里不停猜测着,这位老祖宗理应不能走出关着她的那间屋子才对,为什么现在不仅走出来了,还焚毁了白家祖师爷的画像,这对于后人来说,可是大不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白锡明不在,白恒青说完话,微微侧头,看向了曾经有望继承白家的白然,对他使了个眼色。
在池深出现之前,白然已经在协助白锡明打理白家事宜,他从小察言观色,已经养成了习惯,白恒青一眼看过去,他就知道这位长辈要问什么。
白然走近一步快速道:“供奉没有断,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奉上新的香火。”
“让人去看看。”白恒青低声说道。
“好。”白然后退一步,溜出大门。
出了大门,那股似乎要将人冻住的冷意才减轻了一些,白然哈了一下手,戳了戳手臂,这才摸出手机来,在准备打电话的时候,他想到他那个父亲接到的电话,不由得停了一下,随后又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两句,这才打出去。
对面接得很快,语气也不是很好:“少爷,什么事啊,大晚上打过来?”
白然根本无暇理会对面的不恭敬,立刻说道:“去看看老宅里,供奉的那个野鬼的牌位,是不是有人对他不敬了。”
“那鬼地方也就我半个月去一次,怎么还会有人不敬……”对面的人嘟囔着,不过由于最近白家发生的事大家都有所震动,所以他还是去了。
“搞快点。”白然催促道。
电话那头传来走动的声音,白然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觉慢慢收紧,他回想起那晚白家发生的事。
在白锡明砸客厅的装饰电话的时候,他也醒了过来,那无尽的电话铃声,还有女鬼的问候,他当时就在门外看着,不敢进去,那无法阻挡的阴冷气息他也体会过,所以现在他还对手机、电话这类东西抱有恐惧感,就这样对方没说话,只有脚步声的电话,此刻就让他冒出冷汗来。
“快点。”他又催促了一声。
“急什么?”那边说了一句,又响起开门的声音,随后却突然停住了。
“怎么回事?”白然立刻问道。
“断、断了!”那头是惊慌的声音,“那个牌位,我们一直供奉的无字牌位,断掉了!”
白然猛然看向老宅大门之内,那里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漆黑的鬼气,阻挡了视线。
老宅中庭,白恒青站在祭坛之上,手里执着香,向着嫁衣女鬼的方向拜了三下。
那香飘出的白烟在空中四散,白恒青面色越发严肃起来,这代表着对方不受这香火,如果受了,这白烟飘向的,应该是老宅偏院的方向。
不受香火,那这事情就会很难办。
“我想打电话就打电话,怎么,还要问过你吗?”女鬼的声音从偏院而来,她似乎感觉到了冒犯,说话的声音变得更冷,“你白家后人将我关在这偏院,不见天日,我现在杀了那个恶婆子,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