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王妃娘娘再尊贵,总不及宫里的贤德妃。正因为她当了王妃,之前二房觉得受气了,贾母当时都不爽好事被大房占了,贤德妃一出,变本加厉的压制大房,完全无视迎春。
也是因为迎春出嫁前后,并不如荣府需要的一样给他们作兴的脸面,迎春还让贾琏收拾了金陵的奴才和几房人,其中伤了贾母的利益,所以贾母对迎春咬牙切齿,只是动迎春不得。
可惜,贤德妃倒是给二房各种脸面了,结果就是将荣府毁灭,一群搞不清楚状况的废物。
迎春睨了睨邢夫人,说:“你急什么?这种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老太太要找你解决问题。你就说,老太太要是觉得你是能耐的,刚嫁进去时怎么就不支持你管家呢?不是说你不是个能为的吗?不是说二婶更有本事、更周到体面,才让你不要争的吗?如今还不如从前,老太太怎么就突然觉得你能耐要你解决问题了呢?”
邢夫人咽了咽口水,说:“我要是这样说,只怕是要被休回家去了,我这年纪岂不被人笑死?”
迎春说:“你怕什么?老太太休了你,你没处去,我接了你来陪岫烟妹妹,虽然不能让你有一品诰命的荣林耀,但是只要你不作,我就能养你到老。”
邢夫人心思突然活泛了起来,又说:“老太太要是不休我呢?”
迎春说:“不休你还不好吗?回东院关起门来过日子,别去荣府凑热闹。”
邢夫人又说:“那凤哥儿……”
说到这时,王熙凤、邢岫烟、惜春都进来了,这时王熙凤已经显怀了,邢岫烟、惜春也神采奕奕,一身锦绣,让邢夫人看了也眼睛发直,心中艳羡。
互相问礼过后,邢夫人才说起老太太让王熙凤回府的事,这时邢夫人有意站队迎春,便直说了荣府没有钱,探春虽然改革弊政,可是那点省出来的钱也补不上荣府、大观园、东院共五六百人的奢靡花用。
王熙凤听后心中冰凉,她满心以为贾母疼她,可是现在看来都是假的,她已经怀孕,这样的重担满府上下也没有人敢担。她当家时,也没见得府中那些庄里的产出都归公中,又是处处不能俭省的,她想到的变革,就会说不体面。话说荣府的那些规矩就像是那些被高福利拖着的发达“民主、自由”国家,民众不怎么干活,工作效率低下,可福利是只能增不能减,拖垮财政。
王熙凤眼见老太太现在还想着她来背这一大家子,对她从前的自鸣得意是一种致命的打击,不由得心灰意冷,说:“我从哪变出银子来?琏二爷嘱咐过我,让我好好在王府等他回来,否则就要休我,我是不能回去的。我身子也重了,也管不了家。”
邢夫人叹了口气,说:“这也难为你了,老太太怕是不知道你真的有孕了。琏儿又没有回来,也是府里实在没辙。”
王熙凤说:“二婶也没有办法吗?”
邢夫人说:“刚刚前日,宫里的贤德妃娘娘派太监来荣府赏赐宫灯,还是弟妹给了一百两银子,公中却是拿不出来的。”
王熙凤之前管家时也遇上过,其实说白了就是贤德妃自己没有宠又花光了钱无法赏奴才了,派奴才来府里讨赏的。府里又不能不顾体面,闹开了府里不好看,贤德妃娘娘在宫里也不好看。
王熙凤说:“这么看来,二婶还是有些私房的,她就贴补一下二叔、大嫂、宝玉、兰儿、探春、宝钗、宝琴、李家姐妹他们,不都是二房的亲人亲戚吗?”
邢夫人没有想到王熙凤如今有这些态度了,她深表认同,花钱的可不就是二房的人吗?府里的尼姑、戏子不也是为了娘娘养着吗?
邢夫人说:“既然如此,我只好回去跟老太太说你身子实在太重了,无法回去管家了。”
邢夫人说着,向迎春告辞,又拉着邢岫烟嘱咐:“你在王府好生住着,你是个有福气的。”
邢岫烟朝她福了福身:“姑母保重。”
邢夫人正要走,迎春解下自己的荷包,让绣橘递给她,说:“母亲别去掺和荣府里的事,那些虚热闹从前跟你没有半铜钱关系,现在还凑什么呢?自己存些银子过自己的日子,父亲是个荒唐的,家里反正没有钱,别讲什么虚体面了,早没体面了!那些个丫鬟姨娘要为钱闹事,打一顿扔出去就是!父亲要作,就说我说的!”
迎春估计着,将来荣府倒了,在礼法和道义上,她总是要奉养贾赦和邢夫人的。虽然他没有管过自己,可是她要不是贾赦的女儿,可能是贫苦人家,比邢岫烟还要穷。
贾赦那些丫鬟姨娘她就不养了,给邢夫人撑腰,让她压着,将来也让她出面弄个干净,总比自己出面好。
邢夫人得了迎春的话,果然高兴,她是没有办法没有依靠才要讨好贾赦,但凡有一个靠山,也比贾赦靠谱。
邢夫人笑眯眯地离开了,绣橘送她出门去。
待到邢夫人上了马车,迫不及待打开荷包一看,里面有两百两银票和一把金银锞子。她几年的月钱也没有这个多,心道:还是王妃娘娘靠谱。
邢夫人得了钱,有王妃娘娘撑腰,回去面对贾母时就有底气多了。便说王熙凤身子实在重了,做不得假,又把王熙凤的说辞转述了。
贾母长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