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鱼一时语塞,这宫里她叫得上来的,便只有萧清让的处所。
可自己先前几番来寻国师,太后处应当早有察觉。
眼下若是以国师名号糊弄过去,日后被人发现了,会不会牵连于他?
叶知鱼犹豫不决,眼前太监见她默不作声,眼神便警惕了些。
“磨磨/蹭蹭的,想什么呢!自己是哪个宫的都不知道?你出来的时候没带脑子?”
叶知鱼无法,只能硬着头皮作答,“回禀公公,小的刚刚进宫,还未被分配差事,今日是得了管教公公的吩咐跑腿,这才迷路到此处。”
那太监听了叶知鱼的话,眼中倒是精光一闪,“我说呢,你小子愣头愣脑的,怎么敢在御园撒野。”
“御园?”叶知鱼顺着太监的话接着做戏,“小的不知道这是御园,不然就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造次啊!公公,您大人有大量,只当没看见小的成吗?”
“你想得倒美!在这皇宫里胡乱走动,今日也就是见了我,才没直接喊了人来把你绑去慎刑司吃顿板子!”那太监冷哼一声,显然没有轻易放过叶知鱼的意思。
叶知鱼咬了咬牙,自袖笼中摸出几个铜板恭恭敬敬递了过去,“公公,我也没什么好孝敬的,您看这?”
不成想那太监看都不看一眼,嗤声道:“这么点东西,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你/大/爷/的,一个太监怎么贪成这样!
叶知鱼怀里倒是揣了几两银子以防不测,可一个刚入宫的小太监,怎么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些银两?只怕贿赂不成反被抓住马脚。
叶知鱼只能耐着性子赔笑,“小的愚钝,还请公公明示,公公您说小的应该怎么着,才能抵了今日错处?”
“哼,看你还算个听话的,咱家就大发慈悲饶你一条小命。”那太监轻哼一声,将手中包裹往叶知鱼怀里一送。
“仔细揣好了!这物件要是有了闪失,便是砍你十次脑袋都不够赔罪的!”
叶知鱼无语,怎么平白无故就惹上这么一桩差事!
“公公,这么贵重的物件,小的哪敢担着呀。”叶知鱼想拒绝,却被那太监一眼瞪了回来。
“还敢啰嗦!咱家这是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安生把这东西送去钦元殿,我便当方才无事发生,否则……”那太监阴恻恻一笑,摆明了就是在威胁。
叶知鱼哭笑不得,“公公,我不知道钦元殿怎么走呀!”
“真是蠢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那太监气得狠狠冲着叶知鱼头上顶缨敲了一记,“往北走!过了两道长街便是!别告诉咱家你连北都分不清!”
“小的知道了知道了,”叶知鱼连声称是,“送去钦元殿之后呢?应当交给什么人啊?”
“这你不用操心,到那处有人见了你手上东西自会来寻。”那太监见她一副点头哈腰的畏缩样子,便也信了这小太监当真是被自己唬住。
四处张望一番,便趁着无人注意出了御园。
叶知鱼掂量掂量手中包袱,分量不轻,只是摸着四四方方应当是个匣子,暂且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叶知鱼怕那太监在自己身后跟踪,因而先是低眉顺眼地默默过了两条长街,待远远看见钦元殿的匾额,便转身闪进一处偏僻小径。
方才那太监临走时,并未威胁她守口如瓶不可外传此事。
瞧不起这刚刚进宫毫无根基的小太监是一方面,更多的,怕是早知那在钦元殿接应之人会将她灭口,这才懒得多费口舌。
更何况,那太监年岁不浅,便是不明来历也能知道是个有些能耐的。
这样方便在宫中行走的人要吩咐她来跑腿,想必现在自己手中的东西见不得光。
叶知鱼哼哼一笑,教训我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药,
手脚麻利地把那包裹皮拆开,里面乌木盒子显露出来,叶知鱼的手刚刚触摸到盒盖,便是一阵诡异凉意传来。
下意识缩回了手,叶知鱼知道盒中物件蹊跷,警惕地挪了个见光的地方,直冲着太阳掀开盒盖。
那盒子中间正躺着一柄如意,只是寻常如意多以金玉制成,眼下这柄颜色浑浊,一时看不出来头,却是闪着隐隐红光。
叶知鱼心生异样,想拿起如意看个仔细,却觉得手臂隐隐作痛。
不敢轻举妄动,叶知鱼匆忙合上盖子,双眼一眨灵力加持,便见右手连带小臂竟都被缕缕黑气缠绕,显然是方才开盒时大意所致。
暗道一声不妙,叶知鱼试着祛除那黑气。
却因为方才在马车上竭力为凤无鸣医治,眼下灵力不足,不但没能摆脱那黑气纠缠,反倒引得那黑气试探往上,大有入侵心脉之意。
叶知鱼啧了一声,一脚把那盒子踢开就想溜之大吉,走了两步,又灰溜溜把那盒子捡了回来。
这东西实在阴邪,偏她眼下又拿它无可奈何。
若随便处置,一是怕伤了旁人,二是怕方才那太监察觉不对,反倒多生事端。
忍着黑气带来的阵阵心悸,叶知鱼咬紧牙关,便向着国师处所奔去。
自己不行她还不会摇人么!
这皇宫之中有人偷偷传递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