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冲出门时一时热血上头,回过神来叶知鱼才发现,自己就这么单枪匹马地过去,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鲁莽?
虽说现在还捎带上一个付景同,但是瞧着他细胳膊细腿,怕不是还没自己能打。
可既然上了人家的马,叶知鱼也不好意思开口,说哥们儿我瞧着你不大行,要不咱们先回头叫个救兵?
这付景同也是,大理寺卿哎,走的时候就不知道多带点人手吗?
叶知鱼双手合在胸/前,躲在付景同视线死角,凭空捏了一只灵蜂出来。
哀叹这刚到手的灵力又没了大半,叶知鱼口中念念有词,“灵宝无量,侍卫纷纭!”
那灵蜂便自她手中摇摇晃晃飞了起来,渐渐隐了身形,去寻身在京郊的茸儿了。
也不知道这茸儿来不来得及,叶知鱼揉揉发酸眼眶,身后付景同倒是突然发声。
“天师方才可是做了什么?”
叶知鱼只是装傻,“没有啊?付大人,咱们还有多久才到啊?”
“快了,过了这道山坳,便是那线人所报之处。”
怎么这样快?叶知鱼心中虽是急切想寻到小凤团,可这般突然,倒是让她手心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
却说王府之中,凤无鸣对着娘,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说没见她回来过?”凤无鸣声量都高了几分。
娘本就看他不顺眼,此时忧心小凤团下落更是没什么好声气,“我有什么好骗王爷的?我一直在房内陪着小九,王爷信不过我,也信得过小九吧!”
小九睁着一双剔透眼瞳,冲着凤无鸣点了点头。
凤无鸣被噎了一下,心中更是憋闷。这女人吃了他的豆腐便自己偷跑了?
余光瞥向厅内案上铜板,凤无鸣两道眉毛拧到了一处。
“去把少司请过来!”
芈果只扫了那铜板一眼,便开口道:“这是坤土卦,意指西南。”
凤无鸣连忙追问,“只有方位?没有旁的讯息了?”
芈果顿了一下,“没有,这卦本就是要合着被测算之人信息才能推演出更多,我同府上神医并无深交,只能看出这些。”
凤无鸣道谢,便唤来夜天,“传我的令,即刻尽往西南方向排查!”
夜天犹豫了,凤无鸣见他迟迟不肯领命,厉声道:“有话直说!”
“禀王爷,府中护卫大多被遣至城内各处追查小凤团踪迹,便是王爷此刻放了信号出去,要全部赶回来也要些时间。”
“而且属下听闻城外西南多是流寇横行,京兆府尹几次出兵剿灭山贼都没能成功。王爷,凭着咱们府院兵力,怕是到了那边也吃不开啊。”
凤无鸣冷笑一声,“京兆府窝囊至此?一群山贼流寇也能把他们打得还不了手?”
夜天道:“西南层岭群叠地势复杂,那山贼仗着熟悉地形常常是出其不意,因而京兆府即便带着护城精兵也没能讨得了好。”
“更何况,”夜天摇了摇头,语气带上几分不屑,“若是一朝剿匪便大获成功,往后的粮饷补贴又要以什么名目向朝廷请求拨支呢?”
凤无鸣眼中暗光一闪,“既然这护城军被京兆府尹养得已是骠肥马壮,眼下倒正好借我一用。”
“王爷!”夜天连忙劝阻,“眼下您在外人眼中是大病初愈,刚一回朝便要动护城军,他们怕是想不多想都难啊!”
“本王何曾在意过旁人眼光?”凤无鸣不屑一笑,“一群酒囊饭袋,我用便用了,难不成还任由他们白白靠着朝廷银库空吃粮饷不成?”
夜天知道自家主子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心中暗暗叹气,也不知凤无鸣今日怎么就这般冲动,一得了神医消息便急吼吼地要带兵过去。
万一那神医根本没危险呢,主子这般操心不是白白浪费?
当然了,这话夜天可不敢直说,只是顺着凤无鸣的意思回想情报,“那兵符想来是在京兆府尹手中掌管,眼下时辰不早,就是不知这府尹今天要宿在哪个外室院里。”
凤无鸣:“……这你都知道?”
夜天嘿嘿一笑,“王爷交代我们掌握京中动向,这种消息不过是捎带手的事情。王爷是想正大光明直接过去,还是拿着他的把柄换来兵符?”
凤无鸣略一思考,“你派个人过去,让他清楚利害关系,他识相些能自己交出兵符最好。”
“得令!”夜天领了旨意便退了下去。
却说凤无鸣正为了叶知鱼安危火急火燎地调遣兵力,这厢她和付景同两人已是到了线报中的地点。
付景同一眼便被那新埋土包吸引了视线,同叶知鱼对视一眼,他便先一步上前,双手扒开土堆。
见其中是个成年男子尸首,付景同反倒松了口气,让叶知鱼上前辨认。
“你看看,这可是那伙歹人?”
叶知鱼也不曾亲眼见过掳走小凤团的人形状如何,只是见他周身黑衣,胸/口又为利刃所伤,想来应当是与王府侍卫缠斗所致。
只是眼下对方已经抛下重伤不治的同伙,是不是已经跑远了?他们是不是晚来了一步?
叶知鱼抿紧双唇,心乱如麻,闻着那尸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几欲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