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血流如注,疼痛令他昏涨的脑子再一次清明起来。
陆夷光吓得喊了一声,小脸煞白,彷佛流血的是那个人,她动了动脚,想上去为他止血,跨出去一步又后退回来,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哥,你等着,府医马上就来了。”
听着她的哭调,陆见深想安慰下,只眼下实在分不出这缕力气来,他注视着窗外的池塘。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药,如此凶歹,这类药,府医来了作用也不大。他快压制不住了,骨子里的骄傲让他决不允许自己像畜生一样被情.欲操控。
陆见深一咬舌尖,毫不留情地又在左臂上划了一道,借着疼痛换来的清醒,他抬脚跨过窗台,为了便于欣赏风景,窗户打的低,只到他大腿处,轻轻一跨便能过去。
然而这是在以前,眼下他只过了一只脚,另一只脚想过去的时候,身子蓦地一软,往后栽去。
大惊失色的陆夷光连忙跨过去拉住他。
陆见深扑在陆夷光身上,立时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寒霜气息,还有淡淡的梅花幽香,白嫩如玉的耳垂近在眼前,彷佛呵一口气就能融化。
陆见深觉得炙热的身体略微好受了一些,浴火稍退,可很快那种焚心蚀骨的灼烫变本加厉袭来,身体烫到发疼,呻.吟不受控制的从喉间溢出。
双目充血的陆见深不由自主的收拢双臂。
“大哥!”
轰隆一下,惊雷炸响,陆见深眼底掀起惊涛骇浪,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陆夷光,自己则嘭一声摔进雪地里。
冰冷的雪缓解了随着血管四处游走的灼烫,陆见深终于觉得舒适了一些,大口喘息着,视野内出现陆夷光包含担忧的脸。
陆见深呼吸猛然一窒,豁然坐了起来,不肯让她看见自己不堪的一面,动了动却发现自己实在站不起来,全身犹如火烧,随时随地都要炸裂开一般。
陆见深抬眸看着川穹,“扶我去池塘边。”
川穹刚将李莹玉绑起来,闻言利落地翻过窗台,她学过拳脚功夫,是专门来保护陆夷光安全的。
陆夷光也跟着翻了过去,想靠近,却被陆见深眼神逼退,只能亦步亦趋地看着川穹吃力地搀扶着陆见深走向池塘。
明明是冬天,他额头上却起了密密麻麻的汗,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陆夷光恨毒了李莹玉,尤其眼睁睁看着陆见深踩破冰层浸在冰水里,眼睛都红了。
陆夷光擦了一把眼泪,咬牙对川穹道,“你看着大哥。”说罢掉头跑回风月阁。
池塘中脸色青白的陆见深哑着声音道,“看住她,别让她胡来。”
川穹犹豫不决,怕陆见深一个不留神溺水,又怕陆夷光震怒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陆见深怒斥,“还不快去!”
川穹无法,只得抬脚跟上,刚跑到窗边准备翻进去,就听见李莹玉发出惨烈的哀嚎,吓得川穹一个哆嗦。
饶是池塘里的陆见深都吓了一跳,“别让她胡来!”
川穹不敢耽误,一跃翻进屋,就见陆夷光面无表情地手起金钗落,霎时血花四溅,几滴鲜血溅到她脸上,她满不在乎的擦了一把脸,糊了半边脸,宛如复仇的修罗。
被捆成一团的李莹玉原地打滚,左臂鲜血淋漓,惨叫声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我大哥受的罪,我让你感同身受一回。”陆夷光用力握住她流血的手臂左右一扭,登时血流直下。
“县主。”川穹咽了咽唾沫。
陆夷光满不在乎地甩开李莹玉的手臂,“死不了。”说着她站了起来,走到桌子边,拿起倾倒的茶壶摇了摇,还有水,打开一看只剩下一个底,又捡起散落的糕点,再看了看翻倒熄灭的香炉,“药下在哪里?”
痛不欲生的李莹玉霍然抬头,目眦欲裂的瞪着陆夷光,“你,你想干嘛!”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陆夷光冷笑一声,“没时间了,就当在茶水和点心里。”也有可能是在其他地方误食药物,不过来不及求证,蒙一个再说。
爹娘他们应该在赶来的路上,等长辈来了,自己就不能亲手报仇了。
当下陆夷光命令川穹,“掰开她的嘴。”
川穹左右为难。
陆夷光有恃无恐,“怕什么,有事我顶着。她自作自受,就算外祖母生气,娘一定会护着我。”以阿娘的性子,十成十觉得她做得好。
川穹一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当下走过去。
“不要,陆夷光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李莹玉顾不得流血的手臂,滚到墙角,惊慌失措的求饶,她吓得涕泗横流,吃了这个药,她会如何丑态百露,“祖母不会饶了你,姨娘不会放过你的。”
陆夷光晃了晃茶壶,“我不劳你操心,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你觉得,我娘会饶过你吗?”
“表妹,表妹,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唔唔唔……”
川穹一手固定住李莹玉的脑袋,一手捏着她的两腮逼迫她张开嘴。
陆夷光捡了个完整的茶杯,把两样点心各掰了一小半用剩下的茶水化开。
端着茶糊糊的陆夷光居高临下望着李莹玉,李莹玉愤恨的瞪着眼,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