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真诚的视线,靖宁郡王:“……不必。”
再娇弱那也是个男人,陆夷光后知后觉的想到,没再谦让,安安静静的坐下吃饭,虽然没什么胃口了,但是为了养精蓄锐,陆夷光吃光了米饭和那条鱼,以及半碟子牛肉。
靖宁郡王侧目。
硬憋住饱嗝的陆夷光假装没看见,会吃是福气,她还在长身体呢。
吃完了,陆夷光敲了敲门,把托盘带碗递了出去,回头望着已经铺好被褥坐在上面的靖宁郡王。
并不亮的灯光,洒在他身上,衬得他面无表情的脸柔和了几分,落在陆夷光眼里,令她心安。
陆夷光蹲了下去,与他平视,“王爷,你和他们谈的怎么样了?”
靖宁郡王换了个姿势,“还算顺利,若是有其他办法,多数人都不想刀尖上过生活,更不想连累家小。”
陆夷光粲然一笑,“幸好王爷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们的软肋。”不然,他们真的完了,陆夷光歪了歪头,“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严格意义上来说要抓他。
“半个月前,鹭岛水师抓获一批倭寇,其中有他们的二当家以及不少骨干,他们原想抓了我交换人质,再讨要一些好处。”靖宁郡王望着陆夷光,“是我连累你了。”
陆夷光呃了下,“又不是王爷请他们抓人的,是我命中有这一劫。”岔了这一话题,“那他们现在的诉求是什么,放了同党和开港互市?”
靖宁郡王点了点头。
“皇上会答应吗?”陆夷光神情有些凝重,这关系到一个面子问题。
“父皇本就有开港互市的想法,”靖宁郡王捡了好听的话安抚陆夷光,免得她自乱阵脚,“你可还记得,大年初一你被挟持,父皇承诺刺客只要放了你就绕过他,这一回总是差不离的。”
这么一说,也有点道理,陆夷光笑了下,“对我皇上都如此宽宏,对王爷皇上只会更加在乎。”
靖宁郡王也笑了笑,但愿吧。希望他们两个人的份量加起来能让皇帝投鼠忌器。
陆夷光怀揣着微妙的罪恶感睡在床上,心事重重地闭上眼,却是如何都睡不着,又不敢翻身,怕吵到了地板上的靖宁郡王。
她强逼着自己数星星数月亮,未果,最后认命的睁开眼,顺其自然吧,无意间摸到头发,陆夷光有点发愁的摸了摸头顶,她摘了玉冠,但是没有拆掉发髻,因为她不会梳发髻!可睡上一夜,鬼知道第二天会是什么样。
陆夷光悄溜溜地往床下瞄了瞄,什么都看不到,灭了灯,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便被漆黑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他倒是拆了头发摘了玉冠,难不成他会梳头,这么能干?
事实证明,靖宁郡王就是这么能干,他醒来时,陆夷光还在睡,睡相规规矩矩,他们这样的人,打小就有嬷嬷管睡觉,睡得横七竖八这种事鲜有。
目光在睡梦中也微皱着眉头上划过,终究没表现的那么轻松自在。
靖宁郡王坦然要求门口守卫带着他去洗漱更衣,不像个人质,倒像是来巡视的上级。
守卫大概是得了上头吩咐,客客气气地带着他离开。
陆夷光是被他开门进来的动静吵醒的,直勾勾的盯着他脑袋,玉冠束发,干净整洁。
后面还跟了两个守卫,一个端着早点,一个端着水盆毛巾,放下早点,两人便出去了。
这样直接的视线,靖宁郡王想忽视都不行,回望过去。
忍了又忍,顶着鸟窝的陆夷光没忍住,“谁帮你梳的头?”也帮帮我!
靖宁郡王才明白她眼神的含义,淡淡道,“我自己梳的。”顺便把手里的木梳放在桌子上。
陆夷光一脸匪夷所思,他居然会自己梳头,还梳得这么好!怎么可能?
靖宁郡王无视她不敢置信的目光,自顾自摆好碗筷。在冷宫那七年,那个女人不发疯的时候,会教他一些东西,梳发就是她教的其中一样。
陆夷光视线黏在靖宁郡王脑袋上,在心里想象怎么梳才好,至于求助,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洗漱,用早膳。”见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靖宁郡王言简意赅地催促。
“哦哦。”陆夷光回神,下床漱口洗脸,在梳头发上难住了,一手抓着木梳一手抓着头发的陆夷光赧然,“王爷先用,不用等我。”等她弄好,粥都凉了。
靖宁郡王看看她乱糟糟蓬起来的头发,“先吃了再说。”
其实陆夷光也是这么想,这不是衣冠不整就用膳不大体面嘛,眼下,他主动开了口,陆夷光就心安理得地顶着鸟窝头先吃早膳。
吃完了,陆夷光专心致志地跟自己的头发抗争,东边平了,西边凸,西边平了,后面毛,陆夷光差点想不开找把剪子来。
靖宁郡王看了一眼,礼貌的转过眼,半响见她还是没完,又看了一眼,眉头轻皱,旋即又转开。
一眼一眼看得陆夷光越来越急躁,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人梳头发。
最后她自暴自弃的扔掉木梳,扎了一个大.麻花辫,这是她唯一会扎的辫子,反正待在屋子里没人看见,不披头散发就行,之前见过的一些渔家女就是这么扎的,她们还会盘起来,显然这对陆夷光来说很有难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