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宫里, 燕王玩笑一般说道, “思行着实招人喜欢,妥临公主连姑娘家的矜持都顾不上了。”
皇帝抬头看一眼燕王, “她倒是个有眼光的。”
燕王闻言, 觑着皇帝的神色道,“既然妥临公主有此意,何不让思行娶了她。妥临公主外有我们大周在背后支持, 内有思行辅佐, 何愁不能控制草原, 自此北边再无兵祸。”
燕王对陆家不满已久, 若非陆家多管闲事, 宁王早死的不能再死。宁王死了, 一切也许就能回到正轨上来。眼见着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完, 而太子还活生生的, 同时宁王屡建奇功,燕王心焦不已,错了,错了, 都错了!
眼下陆见深落难,他忍不住起了落井下石之心, 并且付诸行动。
漫说能不能顺利当上王夫, 便是当上了, 堂堂七尺男儿活在妻子阴影之下, 对陆见深这样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而言, 也是奇耻大辱。
皇帝目光微动,一下一下捻着手上念珠,看向默不作声的太子和宁王,“你们怎么看?”
太子嗫嚅了下,一面觉得燕王说的有点道理,一面又想起陆见深的好,不久之前,他还刚刚承了陆徵一分恩情来着。
太子道:“这不就成了入赘,思行是南康姑姑的嫡长子,姑姑如何舍得。”
“太子此言狭隘了,这门婚事可以加强大周与鞑靼友好关系,有利于巩固边防,更有助于我大周文化传播,教化鞑靼百姓。再说的透一点,思行是代表朝廷监视节制鞑靼,以防鞑靼有异心,这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事!姑姑姑父深明大义,必然舍得下。”燕王义正言辞。
太子涨红了脸,想反驳却找不到话。
皇帝抬眼看着宁王。
宁王拱了拱手,“父皇,鞑靼战败,妥临公主为俘虏,有何资格提要求。便是要和亲也轮不到他们来指定人选。思行重创鞑靼,立下功劳,我们却将他送往鞑靼,置他于险地。可不是要寒了文武百官的心,百姓又该如何想朝廷。”
燕王脸色白了白,只顾着泄愤,没想太多。
太子的脸色也跟着白了,他怎么就没想到。
台上的皇帝将三个儿子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置可否,片刻后才淡淡道,“不日鞑靼使团抵京,便由你来接待。”言下之意,由宁王代表朝廷和鞑靼谈判,显然皇帝更认可宁王的话。
太子和燕王脸色齐齐一变。
……
且说陆夷光处,被抓着手腕的川穹见她如临大敌,急问,“公主怎么了?”
陆夷光:“你没听见吗?大哥都要被送进虎穴了。”一着急,陆夷光称呼都不自觉改回来了。
川穹:“……公主,这只是流言而已。”
陆夷光严肃脸:“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万一是真的怎么办,我哪能眼睁睁看着大哥被推进火坑。”
川穹:“可万一要是假的,公主这么贸贸然跑到陛下那也不妥,不如咱们再确定下也不迟。”
陆夷光闻言点点头,赞赏地看着川穹,“还是你机灵。”
川穹笑:“您是关心则乱。”
“准备马车,我去一趟公主府。”她要去问问情况看。
川穹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陆夷光就坐上马车,离开了西苑。
心急如焚的陆夷光催促,“快一点。”
归来之后,陆见深得了五天假期,今天正巧没有出门,留在家中休息。
闻说陆夷光来了,陆见深喜上梢头,站起身相迎。
南康长公主不在府中,她在隔壁探望庆太妃,老太妃感染了风寒。
这就是嫁的近的好处,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有个病痛,远嫁的女儿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嫁的近就没了这种烦恼,一有头疼脑热,抬抬脚就能过去尽孝心。
多好,所以千万不能远嫁!
陆夷光小脸上一派肃穆。
远远走来的陆见深见了,笑容微微一敛,走近后温声询问,“可是遇上难事了?”
陆夷光点点头,目光担忧地望着他。
陆见深疑惑,在陆夷光把伺候的人赶得远远的之后,疑惑更胜。
陆夷光深吸一口气,“我都听说了。”
陆见深一愣,瞬息之间猜到了什么,却不是很肯定,他笑了下,“你听说了什么?”
陆夷光:“就是那个妥临公主想招你做驸马的事,是真的吗?”
陆见深牵了牵嘴角,透出一丝勉强,“无稽之谈,你还当真了。”
陆夷光心里瓦凉瓦凉,“到了现在你还想骗我,我都听说了。”
陆见深垂眸看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陆夷光着急,眼巴巴的问,“这么荒唐的要求,父皇不会答应的的吧?”
“不会的。”陆见深语气安抚。
陆夷光却没被安抚到,能够兵不刃血的控制鞑靼,陛下真的不动心吗?他若动了心,哪里还有大哥反对的余地。
陆见深扯了下嘴角安慰,“你别多想,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望着强颜欢笑的陆见深,陆夷光哪能不多想,大哥笑都笑不出来了,可见十有八九是真的。他原有大好的前程,却要被当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