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源觉得, 张翠花这个名字起的着实妙。
“不是我自夸,”他在电话那头说, “这样一部戏, 多少还得有点喜剧色彩中和一下——这个名字不仅符合剧中那一对村民的文化水平,而且还容易引起观众的亲切感, 增强观众的同理心,方便他们更快融入角色剧情......”
对此,司景抱以长时间的沉默。
......死算了。
这特么还不如小花呢。
他后退一步, 捏着鼻子认了前头那个名称:“还是改回来吧。”
“哎?”汪源诧异, “这个名字不好吗?明明是翠花听起来更加顺耳啊——”
司景沉默片刻, 回答:“我怕我的猫抑郁。”
我特么明明是只公猫!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的性别放在心上!!!
“明天带你的猫来面试啊,”汪源冠冕堂皇地说,“我们也没有确定一定要用你家的,要是有别家表现更好的, 那我们可是要换猫的。这次的角色可是个热门角色,争抢很厉害的。”
话音未落, 他生怕司景不肯把他家猫带来, 又匆匆补上一句, “一定要来啊!”
司景说:“汪导, 我明天有别的事,恐怕得让阚泽带过去。”
汪源对此全然不在意, “行啊。”
你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你家猫来就成了。
那可是我们未来的台柱子啊......
他对那只猫的过分热衷显然让非猫奴的商老师十分不解, 老头儿以手抚须, 连看了他好几眼。
至于吗,眼睛里都有光了?
“至于。”汪源笃定,“你不懂——我有十足的把握,那只猫一定能一炮而红。”
为什么,就因为它腿短吗?
商老师看着多年老友的眼神就像在注视着一个神经病。
就在此时,汪源家中养的橘猫也迈着标准的一字步过来了。一向严厉的汪源瞬间融化,拍拍手掌,试图让猫主子跳到自己膝盖上,“咪咪,过来,让爸爸看看——哎呦喂我的乖乖,不能伸爪子......”
橘猫显然是不喜欢被他强抱,腿左右乱蹬,仿佛座肉做的泰山,肚子上白花花的一大圈肉跟着狂抖。汪源手上肉眼可见地多了几道印子,却仍旧没松手,强行固定住那颗毛脑袋,给了个满含老父亲式的慈爱的大亲亲。
“爸爸的宝贝咪咪呦!”
叫的宛如在呼唤亲生儿子。
商老师注视着他衬衫上沾染的猫毛 :“......”
他要收回那一句,把刚刚“就像”那俩字去掉。
哪儿有什么就像?
这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老父亲举着喵儿子的一只爪子,还在乐呵呵向他炫耀:“老商啊,你看我的这只被我养的......哎哎哎?你去哪儿?哎哎?”
在他迫切地想要炫耀的呼唤声里,商老师飞快地端起茶杯,头也不回地从客厅出去了。
“猫毛飘的到处都是,脏死了。”
他扔下一句,远远避开。
而且,再在这儿待下去,总觉得会被这人的智障因子传染的。
他可不想留下来给一只胖得要死的橘猫当干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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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师显然不能理解猫咪的萌点。当他坐在了试镜地点的一排桌子后头,瞧着一群猫的主人抱着家中的主子挨个儿走进来时,这种荒唐感就更重。除了通知司景外,汪源也询问了别的猫主人,这会儿毛团子们一个二个进了房间,被放置在地上,喵喵叫着满地走。布偶猫蓝猫奶牛猫......各种颜色各种体型,晃花了商老师的眼。
他把双腿收的更往里,生怕哪一只不小心就把毛蹭到了他身上。
汪源待在这一群猫里,却无比自然,拿着笔一面询问情况一面记录。多少斤?多大了?做过绝育没?有没有经过什么专业训练......
有的猫的确是聪明,不仅会作揖拜年,还会和人玩球、与人握手。汪源把各只猫的爪垫捏了一个遍,意犹未尽摩挲着指腹,在本子上记录了一笔,公事公办道:“回去等消息吧。”
商老师简直坐立不安,憋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附手过来,问:“有完没完了?......什么味道?”
他忽然抽了抽鼻子。
汪源也闻到了,先是嫌弃地一蹙眉,随后又张大鼻孔,多吸了几口气,提高声音。
“喂,哪个不听话的尿了?”
试镜的房间外其实摆了猫砂盆,试镜前的猫演员们得提前清理清理肚子里的库存,以免待会儿不小心产出点什么来污染场地。这会儿一只英短被主人抱着,主人满怀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外头的猫砂盆它用不惯,这孩子有点挑厕所......”
商老师头一回有了想骂猫的冲动。这味道冲的不行,骚味儿极重,整个试镜间像是变成了公共厕所,引得其它几只猫也蠢蠢欲动,爪子在地上刨来刨去,像是想跟着来一泡。
“这可不行,”汪源说,指挥着他们都把猫抱出去,“找个人来拖下地——还有,你家猫肠胃不太好吧?赶紧去宠物医院好好看看,别想着演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