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许玄明见到许琛纶,散漫的弯腰行礼,最近几年他也就意思意思做做面子工程,越发嚣张放肆。
行礼的速度慢到可以,这不礼才行到一半就被许琛纶托住了手臂:“皇叔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闻言许玄明站直了身子,看着许琛纶在书房中落座,又叫宫人给他加了一张椅子。
“不知皇叔来找朕,是所谓何事?”许琛纶端着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的划着里面的茶沫,滚烫的茶水浸透着幽幽茶香,另一只手那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
许玄明看都不看身前的茶,他直视着许琛纶,眸色幽深:“陛下当真不知臣所来是为何事?”
许琛纶兀自摇头笑着,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这种时候就像是一场谈判,谁先点出声谁就先败了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许琛纶启唇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水,这溪茗斋的普洱茶最是千金难求,就是皇家每年也只上供七两,还要被许玄明扣去四分之三。
可惜,许琛纶暗自摇了摇头,茶冷了。
今日休沐,他换了身休闲的装扮,穿着暗橙缎机宁绸青衣衫,一条白色祥云纹腰带系在腰间,一头墨黑色的头发用一根莹润的白玉簪简单的扎起,眼尾带红的桃花眼斜睨你时,当真是说不出的勾人夺魄。
正当许琛纶撑着下颌无聊的卷着自己的碎发时,许玄明品了一口眼前的普洱,放下杯子时冷笑了一声。
“既然陛下不知,臣就斗胆向皇上进谏。”许玄明说完就直直的盯着许琛纶的眼睛,“不知陛下为何要将穆泽苍带出大牢?”
“此人意图勾结外族谋反,人证物证俱在,本应在天牢等到秋后问斩。陛下仁厚,让穆泽苍暂且收押,只是不知现在又为何将其带出天牢,留在清晏殿?”
许琛纶摸着杯壁,感受着上面描金花纹的凸起,沉吟了片刻:“皇叔,此事尚有疑点,不可妄下定论。”
许玄明冷笑一声:“哦?不知还有何疑点未解?”
许琛纶转动着自己拇指上的垒丝白玛瑙扳指,轻飘飘的说了一段话:“皇叔可能有所不知,近日朕得到了一条消息,说是有一醉汉夜间回家的时候
,看到一黑衣蒙面人夜闯将军府,本他也没在意,哪想……唉,竟出了这等事。”
说完许琛纶连连摇头,黑眸中似有些怜惜,不只是对着谁。
“对了,那蒙面人身上还挂着一个腰牌,好像是……”说到这里,许琛纶顿了顿,撑头看向许玄明,似笑非笑。
许玄明的身子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没接话。
“唉,说到这里,那醉汉醉得糊涂,腰牌连样子都没看清,就让那贼人溜了。”
许玄明不屑冷哼:“一个醉汉,又能看清什么?说不定连什么蒙面人都是他胡编乱造的,陛下糊涂,怎么连这种人的胡话都信了?”
“不不不,此言非已,那醉汉还提供了一个有趣的线索,皇叔不妨猜猜看是什么?”许琛纶修长白皙的食指轻轻点在红润的唇上,柔软的唇被压下去一点,更显诱人。
“无非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罢了。”许玄明不接他这一茬,但许琛纶能感觉到,他已经开始紧张了。
“皇叔觉得将军样貌如何?”许琛纶突然提起了一个不着边际的话题,饶是许玄明也被他弄得一愣。
“自然是顶好。”
这话倒是没错,穆泽苍乃少年将军,纵使现在在古代已过了适婚的年龄,但也堪堪二十出头,仍旧有不少少女芳心暗许,这除了他的身份地位,最主要的是他那一张好样貌。
班师回朝的那天,穆泽苍踏马而来,身穿件月牙白云舞仙鹤金锦裰衣,腰间系着同色金织荔枝纹腰带,身型七尺,黑丝垂腰,鬓发如云,额前碎发被风扬起,眼神清澈坚毅,真乃惊才风逸之人。如果忽视他眉宇间的杀伐之气,倒也是一个挥毫弄墨的文人墨客。
当时的那一幕,不知入了多少春闺少女的酣甜美梦。
许琛纶笑了,嘴唇微微勾起,别有一番深意:“朕也觉得,将军甚是漂亮。”
许玄明一下子就懂了许琛纶话语里未尽的深意,他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没想到许琛纶有了这种心思。但仔细想一想,作为皇帝身边美女应有尽有,每天只能看不能吃,难免会有些其他想法。
许玄明心下有些鄙夷,父皇竟然将江山交到了许玄凛手里,到了许琛纶这一辈不还是
要落到自己头上?
一个惧怕女人,喜欢男人的皇帝,嗤。
但该劝的还是要劝的,起码表面功夫要做足。
“皇上,万万不可。自古以来就是男娶女嫁,阴阳相合,此乃天道大同。皇上作为一国之表率,乃万民统领,怎可如此胡来?这样百姓们看去了又该如何效仿?你将天家威严又置于何地?”许玄明剑眉倒竖,他本就长得威严英俊,此时颇有些唬人。
倒是真拿出长辈的气势来吓唬自己了,要这是有那么严重,自己荤腥不忌的时候干什么去了?这天下本就是实力为尊,叫不服的人闭嘴就好了。许琛纶无聊的想。
“皇叔不必多劝,朕心中自然有数。这男人嘛,尝个鲜,玩玩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