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琛纶走过两旁跪在地上的文官和武将们,径直走向了那把象征至高无上的龙椅。
“众爱卿平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李公公尖细的嗓音传遍了整个大殿。
“臣有奏!”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许多大臣都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座上的皇上。上奏的人叫裴茂,今年四十出头,却是个极其迂腐不知变通之人,先皇在世时曾多次出言顶撞,惹得先皇不喜,所以裴茂混迹官场十多年,到现在仍旧一官未升,做着自己微末的小官。
目前就他对穆泽苍的反对声最大,有的时候许琛纶能被他气的午饭都不想吃。穆泽苍每次看到他气成河豚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也曾劝他大度一点,跟自己的臣子置什么气。
每当这个时候许琛纶就非常有理,我爹都看不敢惯他,我跟他生生气怎么了?又没贬他官。
唐太宗还气不过魏征呢,直言总有一天剁了那个乡巴佬,我可是比他大度多了。许琛纶嘟囔。可惜这个朝代是架空的,历史上没有唐太宗这号人物。
说归说,许琛纶对裴茂这臭石头的性子还是又爱又恨的,这样的人能直言进谏,人虽古板,心性却不坏,在许玄明的多方诱惑下都能坚守自己中立的位置。
但有的时候就很讨厌了,比如现在。
“……□□后宫……包庇罪犯……所以臣斗胆上谏,望陛下早日将此逆贼收押问斩,以正威名!”
“望陛下早日将此逆贼收押问斩,以正威名!”
摄政王这一边的人齐刷刷的跪下,大有逼君之意,一些人见旁人跪了,咬咬牙也跟着跪了下去,朝堂上瞬间就跪倒了一半,只有几个武将还站着。
“你!”肖央气都要气疯了,估计这这是在朝堂上,坐在上位的是北昌国国君,这才勉强忍住没有动手,把一张黝黑的脸憋的通红,他身后的人也不好过,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用眼神将那些跪在地上要将自己兄弟送上断头台的大臣们一个个射穿。
“求陛下明察啊!”
肖央多次启唇,才颤抖着说出这句话来,话落就跪倒在地,后面的武将也齐齐
跪倒。
“求陛下明察!”
好家伙,这下朝堂上除了许玄明,再无一人站着了。
“这是何意?”许琛纶嘴角徐徐展开一抹笑意,带着危险的气息,“你们是想逼君吗?”
“臣等不敢!”
底下有人稀稀落落的回答,但仍旧无人起身,证明这次大家是铁了心想问许琛纶要一个答案了。
无论是认定穆泽苍有罪意图造反的人,还是心里另有打算正在计较利益的人,抑或是内心渴望还穆泽苍一个清白的人,都跪在地上等着北昌国的最高统治者给出一个答案。
一个使这件事情尘埃落定的答案。
终于把他们逼到极致了,许琛纶心里想。
“皇叔,你认为呢?”他低头看向下首第一的黑衣男子。
“但凭陛下定夺。”许玄明一拱手,摆起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好,这可是你说的。许琛纶暗自冷笑。
“你们现在能站在朝堂上跟朕讲话,退朝后回家看到自己的妻子在缝制新的衣物,没事可以考考孩子背书练字,午后跟几个老友去茶楼听戏品茗,晚上可以有一桌好菜,大家团团圆圆的聚在一起说笑聊天。”
不少人顺着许琛纶的话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朋友,内心有了些柔软。无论在外面遭遇多少不幸,家人和知己好友永远是自己的依靠。
见大殿上沉默了下来,许琛纶的话音陡然一转:“你们以为这些岁月静好是谁带给你们的?你们真以为这北昌国就跟你们一样太平安详?”
“不!朕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守边将士们用血和泪换来的!就在几天前,朕收到密报,南方溧陀部落对我军发起了一次小型冲突,由于事出突然,准备不及时,守南士兵牺牲四十多人。”
“四十多人是什么概念?就是你,加上你的妻子儿女父母兄弟和府中侍从,一个不落全部被斩!那些牺牲的人没有亲人们?他们没有在人世间的挂念吗?不要跟朕说他们是为了北昌国的荣誉而牺牲的死得其所。”
“朕告诉你,不是!但凡是能让他们活着,朕绝不会牺牲他们任何一人!”
许多人被这番铿锵有力的话镇住,不少武将们忍不住红了眼眶,这话简直就是在往
他们心窝子里戳啊!每次打仗牺牲的人对远在京城的大臣们而言可能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对他们而言却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他们一起喝酒吹牛,一起上战杀敌,战争归来后却有时连兄弟的尸首都找不到。
而自己拼了命去保护的人,却在背后说自己是匹夫之勇,有勇无谋,耻然与之为伍。这些他们不在乎,反正他们也看不上酸不拉唧的文弱书生。但就是这帮人,动动嘴就让为国家贡献了一辈子流尽了自己的血与泪的穆家,悲伤了叛国的罪名。
这让穆家军们怎能不恨?让武将们怎能不怨?
不得不说许玄明这招够毒,如果许琛纶真的让穆泽苍斩首示众了,得罪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