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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冷血的人,需得以命去暖他(2 / 3)

死不知的人时,却又不自觉将笑意敛去了,面色怔然,隔着层朦胧不清的帘子,似要窥见里面的境况。

吴庸瞧见他手腕上被简宿涵咬的伤口深的吓人,淌了一手的血,忙唤了太医去包扎,皇帝任由他们动作,阖目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坐在角落处,帐外阳光透进也只照得半边,整个人被分割成明暗两界,无端复杂。

期间,单将军曾在外间求见,大抵是刺客的事有了眉目,婉妃等人也有意进来探望,吴庸回禀过后,见皇帝不语,全当没听见,心中便也有了数,出去一一回绝。

天色擦黑的时候,余延年才直起腰板,堪堪喘了口气,他将简宿涵身上的银针一一取出,见其脉象微弱,就剩一口气了,撑不撑的过今晚都是问题,暗中替自己小命担忧。

皇帝似有所觉的睁开眼,眸底划过一道暗芒:“伤势如何?”

余延年心中又是一咯噔,只得跪地请罪:“微臣无能,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皇帝起身,走到榻边轻轻坐下,简宿涵身上的伤势已经处理好,只空气中仍有淡淡的血腥味,她双目紧闭,气若游丝,仿佛一阵风来,便顿时消弭于无形。

皇帝目光专注的睨着她眉眼,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一个人,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余延年腿都僵了的时候,他才忽而出声:“你若护得她性命,无论高官厚禄,功荫子孙,朕有重赏。”

这是一国之君的承诺,凡开口,直上青云不过一句话的事,跪在下首的余延年暗自心惊,叩首不语,敛去眸中几多深思。

不知不觉早已入夜,这边的帐子却是灯火通明,皇帝守在一边,背靠雕花床栏,全无睡意。

他此生,身边总是簇拥着很多人,门客幕僚,荣华佳人,时而热闹,时而空荡,但他知道,那些人的聚集好似天边浮云,水中月影,一吹就散,一戳就破,众人趋之若鹜的不过是权势。

但他从未深究在意,这世上谁人不惜命,谁人厌金银,皇帝自己没有真心,也不稀罕别人的真心,他此生需要牢牢攥住的,唯有权势江山,这些有了,便什么都有了,这些没了,便什么都没了。

深夜寒凉,静得能听见远方深处的狼啸,彰显着草原四周的危机四伏,皇帝碰了碰简宿涵身侧的手,却是滚烫的,他犹豫着,缓缓握住,然后在昏黄的烛火下细细打量着她。

榻上躺着的女子,非是太后,亦不是他的皇后,

却做了她们不会做也做不到的事……

皇帝想了很多,他心想自己富有四海,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是否还缺旁人的一颗真心。

这种感觉他从前没体会过,如今体会到了,却也不感觉糟糕。

他不走,太医也不敢离去,都在一旁守着,后半夜的时候,原本安静的简宿涵忽的呼吸沉重起来,不自觉挣扎,她仿佛置身火炉,心口疼的火烧火燎,偏又喊不出声,绝望无助到了极点。

麻沸散的药劲过后,所有的疼痛便一股脑涌了上来,简宿涵混沌睁开眼,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手背上浅色的青筋暴起,攥紧皇帝的手,指甲几欲陷入皮肉。

不是第一次瞧见她性命垂危的模样,独这次,心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皇帝任由她掐着,低声道:“朕知道你疼……”

他说:“朕从前也中过箭,也如你一般疼,但过几日就好了,过几日就不疼了。”

他不知是在骗简宿涵,还是在骗自己。

简宿涵想说他骗人,却没忍住哭了出来,心头不甘与怨恨交杂,但在生死面前却无足轻重,带着委屈,哭的令人心碎:“我快死了……”

皇帝顿了顿:“不,你不会死。”

简宿涵摇头,泪水簌簌落在枕上:“你以后……要做个好皇帝……不然……我就白死了这一遭……”

她除了吃喝玩乐,本做不了什么,一不能为社稷添福,而不能为民生劳苦,更无至亲在身旁,在这个朝代找不到任何可以活下去的意义。

皇帝膝下无子,他若身死,必定朝野震动,引各方势力夺权,简宿涵无意救他,但事已至此,也不算死的憋屈,总比丧命在后宫权谋中要好的多。

从没有人对他说过,你要做一个好皇帝,先帝不曾,太后也不曾。

皇帝握紧她的手,呼吸沉凝:“既说不愿白死,那便不肯做无本的买卖,你为朕舍过命,纵死了,也该风风光光受一场泼天富贵再死……”

简宿涵却没办法再回答他,原本滚烫的体温逐渐变凉,伤势开始恶化,肩头厚厚的纱布浸出星点血色,并渐渐扩散开来。

余延年顾不得许多,急忙连滚带爬的上前切脉,却切不出任何脉象,头发都愁白了,他以银针扎住简宿涵周身几处大穴,试图以痛将人激醒,却无济于事。

皇帝无声咬紧牙关,周身涌动沉沉怒火,吓得人噤若寒蝉。

太医院几个老资历的太医齐凑在一起商量对策,方子开了一张又一张,却又被一一否决,余延年暗自想着皇帝说的重赏,心道月婕妤现在眼见着不行了,死也是死,倒不如拼一把,当下开了药箱,取出几味大补药丸,用银刀各自剔了小份的药量出来,另提笔写下新方子,皆药性至猛,吩咐宫人去熬煮,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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