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不换药伤口怎么能好,但见皇帝如此说,只能低头应是。
皇帝说完,拍了拍身侧,对简宿涵伸出手道:“过来吧,既不想换药,总得把拆散的纱布系回去,难不成你便这样按着?”
简宿涵伤口上的纱布已经散了,只伤口那块因被血水黏着没掉下来,医女只掀了一点点,就把她疼的死去活来,捂着伤口说什么也不让碰,简宿涵心想系回去不过在身后打个结,应当是不疼的,抽抽噎噎的挪到了床边,模样可怜,看了让人心碎。
皇帝见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然后让她侧靠在自己怀里,医女见状拉下简宿涵半边衣裳,正准备把纱布系回去,却听皇帝淡淡道:“赶紧换药。”
简宿涵:“……???!!!!”
医女反应过来,立刻明白意思,于是原本要系上的动作便调转方向,开始拆解与伤口黏在一起的纱布,简宿涵疼的浑身出冷汗,脸色煞白,想挣扎,却发现皇帝不知何时死死钳制住了她的双手,根本动弹不得。
简宿涵哭红了眼,在他脖子上留了几道指甲印:“你个骗子——!”
皇帝不理会,只对医女道:“速度快着些,长痛不如短痛。”
简宿涵只觉得这两天把后半辈子的罪都遭完了,闻言恨的直接转头,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然后意料之中听见头顶传来一声痛苦闷哼,但片刻后就消了音。
简宿涵狠狠咬牙,什么都不管了,她痛五分,便要皇帝痛八分,她痛八分,便要皇帝痛十二分,等医女战战兢兢的把药换完,二人俱都是一身冷汗。
简宿涵咬的牙都疼了,好半天都是瘫软无力的状态,她换完药,回过神,被疼痛激的糊涂的脑子这才清醒过来,有些担心皇帝秋后算账,不着痕迹想从他怀里离开,谁知腰间一紧,根本动弹不得。
皇帝定定的看着她,额头有密密冷汗,显然痛的不轻:“咬了人就想走?”
简宿涵没说话,默默感受了一下发麻的牙关,一面觉得自己可能咬的不轻,一面又觉得隔着衣服,应该咬不出什么来。
皇帝扯开领口瞧了眼,肩头是一排深深的牙印,颜色太深,都看不出是否见了血,他自己都气笑了,意味深长的道:“倒真是牙尖嘴利,你比那西突厥的刺客还厉害。”
刺客未能伤他半分,简宿涵一个小小女子却给他落了一身的伤……
手腕上咬的,胳膊上被指甲掐的,刚才脖颈被挠的,算上肩膀这一个,皇帝都数不清了。
简宿涵背对着他,不想说话,闷头擦眼泪,谁叫狗皇帝骗人,被咬也活该,自己也是蠢,怎么就上了他的当,信了他的话。
皇帝见状松开她,理了理衣襟,淡淡道:“你莫不是在心里骂朕?”
简宿涵看了他一眼,又偏过头:“不敢,没有吃过那熊心豹子胆。”
皇帝笑了:“你有什么不敢的。”
敢踢他咬他,又甩脸子又冷嘲热讽,还活得好好的女子,天底下大抵只有这一个了吧,骂两句又算什么,皇帝不信她骂的会比那些笔刀子更难听。
“你只管在心里骂,”皇帝一如既往看的开,“左右朕也听不见,纵听见了也不会掉半块肉。”
他说着,起身在桌案后落座,吴庸将从京中发来的折子摆上去,垒得老高一层,皇帝一面看,一面对简宿涵道:“好生养伤,等你伤好些,便启程回京。”
简宿涵闻言直起身子看了他一眼,又缓缓躺下:“陛下回自己的帐子看奏折便是,这里位置小,何苦挤在这儿。”
皇帝并不回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如今遇袭,自然是尽早离开草原为好,单将军几次请命,他却不急不缓,一连大半月都留在简宿涵的帐子里,夜间也不曾见他怎么睡,只是一个人坐在桌案后兀自出神,实在困极了也只闭眼打个盹。
时间一晃而逝,眨眼便已经快入冬了。
单贵妃领着众妃再次请见时,又被拦在了外头,难免光火,她一时也顾不得吴庸是御前伺候的,甩袖指着他鼻子道:“本宫日日来,次次来,你都说陛下不得空见,到底是陛下不得空,还是你这狗奴才仗势欺人?!”
吴庸立刻将腰弯了几个度,面上陪笑,让人挑不出错处:“贵妃娘娘,您纵是借奴才几个胆,奴才也不敢仗势欺人的,实是陛下不得空,若说假话,您尽可割了奴才的舌头去。”
单贵妃明知皇帝在里头陪着简宿涵,却又不便揭穿,只能拿着奴才撒气,她目光危险的盯着帐帘,似要穿破阻碍窥透里面的情景,片刻后,冷冷道:“月婕妤伤势如何了?”
吴庸想了想,挑拣着些不重要的答道:“已好了点,比前些日子强。”
单贵妃不知为何忽的住了嘴,默了片刻,才冷笑道:“真是命大。”
婉妃素来不与她牵扯,闻言若有所思,竟难得接了句话:“祸害遗千年,未救驾时便狐媚惑主,如今得了救驾之功,还不知道该如何呢。”
单贵妃冷冷看向她,对这个昔日伺候自己的奴婢自然没什么好话:“本宫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若说狐媚惑主,当初咱们谁比的上你,可别说这话,本宫都替你害臊,到底是奴才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