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这条街上住宅的灯火几乎全都熄灭了,只有路灯微弱的光晕照亮着街道,灰原哀本来只是想到院子里透透气,抬头却望见两点在黑夜中漂浮的金芒,被吓了一跳。
黑夜与白天,对草野朔来说几乎没有清晰度的分别。他踩上窗台,从一楼跳到院子,又从院墙上方翻过去。
“看来你现在翻墙已经不再需要借助梯子了。”
灰原哀在先前的一瞬惊吓后就看清了对方,她面带疑虑地看了一眼那双奇异的眼睛,却没有问出心中的疑问。
草野朔点点头:“实验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进展。”
灰原哀回答得有点艰难,连APTX4869的研究进度都比血液要快,她实在是有些……
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在组织的时候,一在研究室里提起科涅克就会招来一大片愤怒的眼神了。
这家伙的确天克研究员啊!
“实验里有用到过什么动物吗?”
“也就只有小白鼠了。”灰原哀坦诚道,“我最近刚让博士帮我新买了一批实验室标准的小鼠,正打算拿它们重新进行……”
草野朔打断了她的话:“带我去看看。”
那批购入的小鼠被安置在研究所地下的实验室里,数量不多,因此每只都分到一个单独的密闭培养缸。
灰原哀踮脚打开实验室的灯光,惊讶地看着那些小鼠全都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透明玻璃缸的角落。
“不会是死了吧?”她连忙凑近敲了敲玻璃,里面的小鼠仍一动不动,“怎么可能?十几分钟前,我离开的时候明明还都……”
灰原哀又仔细观察半天:“不对,它明明还有呼吸。”
实验动物发生反常性举动,按理说是件值得关注的事,但这批小鼠是今天才被送到的研究所。
也就是说,它们还没来得及被拿来做什么实验。
草野朔问:“我能用一只吗?”
“……我帮你打开玻璃缸。”
灰原哀转身来到电脑前,摆弄了一番,按下回车键。
她听到开关零件转动的声响,听到利刃出鞘的声音,听到仿佛水滴滴落的滴答声。
灰原哀向来对危机有所预感,这种预感帮她及时从组织里逃出来,也帮她在逃脱后准确从人群中辨认出组织的成员。
她曾以为安逸的生活已经几乎将这种预感消磨殆尽,但就在刚才,它回来了,并且更加激烈地席卷了她敏感的神经。
身后响起小鼠“吱吱”的叫声,灰原哀没有回头,她闭上了眼睛。
很快,耳边又传来一阵仿佛鸟儿拍动翅膀的簌簌声响,灰原哀拒绝去考虑为什么密闭的室内会有鸟的存在,握紧了手中空荡荡的咖啡杯。
没过多久,小鼠的叫声与飞鸟煽动翅膀的声音尽数消失,她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直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门扉合拢的轻响。
心悸的感觉渐渐褪去,她感到有些虚弱,强撑着从椅子上跳下来,捧着无法给她任何安全感的咖啡杯,缓缓转过头。
实验室里空荡荡的,对方显然已经离开。
灰原哀总算松了口气,她站在原地缓了半天,缓步来到旁边的培养缸前。刚才还缩在角落装死的小鼠们已经全都活了过来,甩动着尾巴凑到食槽旁喝水。
在此之前,灰原哀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为什么草野朔会忽然给她一种——
她的视线瞥过靠在门边的垃圾桶,瞳孔骤然一缩。
咖啡杯磕在地面,碎成了几瓣形状不规则的碎片,但灰原哀此时完全注意不到这只可怜咖啡杯的惨状,视线全击中在一处。
在刚被清理过的垃圾桶里,安静地躺着一只白色的生物:
它身上的绒毛洁白,没出现任何血迹,灰粉色的细长尾巴蜷曲在趾边。
可以说,那是一只死亡的小鼠。
——如果它的背部没有长着一对同样洁白、像是从乳鸽身上移植来的白色羽翼。
灰原哀没有回卧室,她在实验室待了一夜,直到第一天早上宫野明美担忧地找过来。
“……我没事,姐姐。”
经过整整一夜,灰原哀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她面色如常地安抚好宫野明美,将自己关进卧室睡了一觉。
等醒来时,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她吐了口气,听到外面传来柯南的声音。
打开卧室门就看到那张兴冲冲的脸,灰原哀忍不住泼了盆冷水:“如果你是为解药的事情来,我不得不告诉你,目前还没有任何有效的进展。”
“解药?”柯南压低声音,暗示外面还有少年侦探团在,“我今天不是为了解药来的——虽然我也挺想你立刻就研究出来,但我也知道科研需要时间啦——其实,我们今天在路上碰到库拉索了。”
灰原哀神色一动:“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问我有没有选好海豚的颜色。”柯南老实地说,“如果我现在说选好了,应该已经可以把挂坠给我了吧?”
“你选了什么颜色?”
“呃……”柯南顿了顿,“红色,我认真考虑过了,就用红色。”
灰原哀顿了顿,转身回到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