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荀翊拉扯了一下没拉动人,看见寂殊寒满含痛楚的神色,他深深地有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惨烈感。 又使劲拽了一下,寂殊寒如同脚下生了根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的视线穿过文素的肩头,直直得钉在了曲清染的后背上,那目光恍若拥有实体般,刺得曲清染如芒在背,忍不住嘤嘤啜泣起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在文素焦急的目光示意下,荀翊当机立断得伸手扣住寂殊寒的肩胛骨,试图将人拽离床沿,给双方一点冷静的空间,然而此刻倔毛驴的寂殊寒半点不领情。 他狠狠甩开了荀翊的手,满是血丝的眼珠一瞬不瞬的看着床铺上的人,不悦的冲着身后的方向低吼道:“松手!” 那两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大有对方再不放弃就要翻脸的架势。 荀翊年纪虽然不大,可是人情世故总是懂些皮毛的,何况他眼睛又不瞎,现在的情形哪是能任由他们自由发展的? 曲清染不但是他的同门师姐,也是他的好朋友,寂殊寒对他而言也是亦兄亦友的一个存在,眼见两人闹成这般地步,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见寂殊寒死活不予配合的态度,一向性情平淡的荀翊都有些上火了,他也不去扯他了,反而用力丢开了寂殊寒的胳膊,平淡的声音缓慢而又清晰响起,听起来剔透而淡漠,“她这个时候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是谁,你心里没点数吗?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逼迫她,是怕她恨不死你吧?” 略带着嘲讽味道的字眼,狠狠敲醒了寂殊寒慌乱无措的心神。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荀翊,对方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显得冷漠又无情。 寂殊寒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看着曲清染的背影,心里总是遏制不住的生出一股子慌乱来,仿佛不看着她的话,就会发生什么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走吧,有文素看着她,不会有事的,跟我走。” 估摸着寂殊寒应该被自己说动了,荀翊再一次伸手拉扯住他的胳膊,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阻力,他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略带着威胁的口气低声说道:“你到底还想不想和她好了?!” 听到荀翊的话,寂殊寒垂了垂眸子,终于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被拉走了,转出屏风的那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曲清染,少女似乎也感知到他的离开,原本还颤抖不已的身子,终于平静了下去。 外间的房门声“吱呀”一声关上后,空气安静的让人几欲窒息,文素连大喘气都不敢,就怕惊扰了床上某个比她更加安静的人的神经。 转头看了一眼将自己裹成一只蚕茧状的曲清染,文素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昨天还是温情满满的少女漫画,怎么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就画风突变成少儿不宜的18r?要不要这么丧病? 左右看了看稍显凌乱的屋子,文素将落了一地的衣服团了团塞进矮柜里眼不见为净,又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放在床尾。 现在的曲清染想来也听不进去什么劝告,何况是这种失心又失身的场合,她若是自己琢磨不明白,别人就是说破嘴皮都没有用,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曲清染的身边。 叫了一大桶洗澡用的热水,文素麻利的将曲清染裹身的被子掀开,无视她全身娇嫩的肌肤上满是暧昧的红痕,架着人就往热水里放,跟下饺子似的干脆利落。 曲清染也不反抗,像个木偶人似的任由文素将她搓圆揉扁的折腾,又是洗头发,又是擦背擦身,看着她浑身上下青青紫紫的痕迹,文素险些挂不住脸上极力维持的面瘫样。 连滚个床单都能跟虐待人似的,这简直就是胡闹!! 澡很快就洗完了,但是曲清染愣是在水里泡了很久,直到她十根手指的皮肤就皱褶了起来,她才在文素的三催四请之下慢慢从变温的水桶中走出。穿戴好干净的衣物后,文素牵着曲清染坐在了靠窗的一张软塌上,打开窗户,正好可以看见兰溪河蜿蜒而下,缓缓流淌的景色。 清风徐徐吹进屋内,带走了不少沉闷的气息,文素坐在曲清染的身旁,一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一手揽在她的肩头,有心想安慰两句,可是抓心挠肝的想了半天,她都找不到一句合适的开场白,从刚才到现在,整个过程中曲清染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在飘荡。 “感觉好些了么?” 沉默了良久后,文素尽量用最平常的口气问道,可曲清染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她空洞的目光似乎一直盯着某个方向,连洗澡的时候都没有转开。 文素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顿时心里一沉,直骂自己粗心大意。 适才她把曲清染拖进洗澡桶里的时候,将她的被子整个给掀开了,这也造成了床铺上一览无遗的现状,虽然客栈的床铺都是铺着淡灰色的床单,可是床上那一小摊殷红的血迹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了的。 那摊血是什么,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能想得到,曲清染就这样一直看着那摊血迹发呆?回想自己失身的过程?那不是自己拿刀往自己心窝里捅吗? 文素极快的挡住了曲清染的视线,声音更加温柔了,她弯下腰扶住曲清染的手臂,说道:“小染,我们到外间坐着吧。” 事情已经发生,她想得越多就越容易钻进牛角尖里,文素一时间想不到别的方法,只能欲盖弥彰的先把人迁出去。 反倒是这个时候,沉默了一早上的曲清染终于有动静了,她转开视线,对上了文素的眼睛,淡淡的笑了笑,却是十分的勉强,仿佛这个笑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