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岚笑了笑, 弯腰抱了一团云,捏把捏把,凑成一张云床, 嘭的倒进去。
脸颊传来冰凉丝滑的触感,云很厚,仔细看了看,天道神魂劫中的云还带着细细的金线,里面有浓郁的灵气。
躺了一会儿,还能恒温, 比上好的真丝床单都舒服。
真不错。
她躺下睡了一阵,隐隐约约的, 神识中有微光波动。
初岚睁开眼, 只见远处仙云缭绕, 有什么东西白得晃不开眼。
她坐起来, 走近了,不觉目瞪口呆。
这是一座青玉雕铸成的宫殿,宏伟至极,巍峨端庄,屹立在长道尽头。
夹道重重云纹灯座中,烛火静静燃烧。
四周无人,无风,也无仙鹤。雪花满天,悄悄落在地上, 化作灵气消散。
很冷,也寂静得可怕。
初岚沿着长道走,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刚举起手要敲门, 殿门对开。
一眼望到尽头,宫门座上有个人,通身包裹在淡淡的紫气中。
看来天道明白她要来。
初岚:“找我来什么事?”
座上,紫气渐渐散去,露出一张脸,令人见之难忘。
初岚:“……”
徒弟你怎么在这儿?!
但她立即反应过来,她如今在渡劫,应该是天道这个狗东西,变成她徒弟。
好家伙,为什么偏偏变成她徒弟?
初岚冷笑:“难道你也觊觎我徒弟的美貌?”
齐君:“……”
吞天瓶在他神识里晃动:“‘也’?到底是谁敢亵渎仙尊?!”
初岚双手抱臂,继续打量他。
还是有一些差别。这个齐君一身青黛雪白,紫金腰佩,皮肤白如冷玉,神色亦然,通身气质更空灵冷侘,没有一丝烟火气。
简而言之,看他第一眼,绝不会认为他是人。
倒像古观中的神像,尤其他坐在那里,如同永远静止了。
初岚陷入沉思,扭头就回门口。
她没有看到,转身的瞬间,齐君伸出手,拾起案上一柄青剑——象征着天道制衡的青剑。
识海里,吞天瓶似乎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事,整个瓶上蹿下跳:“你敢把臭女人送走瓶瓶就敢摔给你看!”
“臭仙尊比臭女人还讨厌只会惹瓶瓶不开心!”
“长珩宫里无聊死了,还没有臭女人的破烂洞府好玩。”
齐君长剑缓缓出鞘,剑锋鉴开天光雪色,映上初岚青披背影。
初岚退到宫殿门口,仰着头。
玉石牌匾上的三个金字古朴端正,每一笔都透着玄奥的气息,有点像修真界的文字,但又不完全是。
初岚撑着下巴,仔细品。
第一个字有点像“长”,又有点像“自”。
中间那个字看着像“行”。
最后一个字……
电光火石间,初岚灵感乍现,此地名曰——
“自行车?!”她诧异道。
此话一出,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齐君青剑出鞘一半直接停住。
吞天瓶沉默片刻:“……仙尊你还是把她送走吧。”
数十丈之外,初岚盯着这三个字,久久不动。
齐君看着她很久,长剑缓缓收回鞘中。
他声音似近似远,清晰传来她耳畔。
“初岚。”
初岚回身,刹那四周景物颠倒,不知为何,她竟又来到大殿里。
齐君开门见山:“你并非此界中人。”
初岚并不惊讶,毕竟对方是天道,若天道都不清楚她从何而来,那也太弱智了。
她耸肩:“哦,所以?”
齐君长睫微颤:“你可知你修为能一日千里,是为如何。”
话音刚落,吞天瓶一抖:“差点忘了!臭女人不是此界中人,岂不是要、要……”
初岚顿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修炼得快,因为我不是这里人?”
齐君颔首。
一个修士,自出生起,便受红尘牵扯。经年累月,即便此人早早踏入仙途,身上尘缘也车载斗量。
修仙如在林中前行,其他人都包袱沉重,而初岚单单拎着一只水壶,加之根骨卓绝,当然走得飞快。
齐君垂眼看着初岚。
得知自己比人强,寻常人定会生出骄傲。但她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面容冷静,似乎在思考什么。
初岚撑着下巴尖,挥手凑出一张云椅,舒舒服服坐了下来。
齐君眼底流过一丝笑意。
她总是这样,不论事情有多大,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初岚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要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齐君:“是也不是。”
初岚摆出冷漠脸:“不要试图跟我打哑谜。”
齐君:“你有没有想过,元婴之后,你的神魂与此界的联系,将越来越淡薄。”
初岚一顿,明白了。
元婴的神魂劫只是一个开始,等进阶分神时,雷劫落下,将道修神魂分为三个,故名分神。
可神魂与此界联系太浅薄,劈出的分神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