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考虑一下能付出多少代价。”
任七将刀收回武器囊中,“他可是个狠角色,绝不是你以为的那些可以凭借着武力和境界,轻而易举杀掉的人。”
“我明白。”
拓跋文武将袖子放下,此刻的装束看起来只像一个路过的平平无奇,不修边幅的老头子,叫人无法把他和之前那个威风凛凛的绝世高手联系在一起。
“今天在这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无谓再多添一两条性命。任七,尹秀,我们后会有期!”
“有这个机会的。”
“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只要你们还待在这山里,总会有见面的一天的,到时候希望你们能想清楚,自己要何去何从。”
拓跋文武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尹秀,躬身跃上树梢,兔起鹘落间已在三人的视野里消失。
“他的讲究和规矩挺多的。”
海东青望着拓跋文武远去的方向,低声呢喃。
“有的人就是靠这些规矩和讲究活着,离了规矩,他便没有力量,也活不了那么久。”
尹秀将身上的装备脱下,随手丢到地上。
任七和海东青见状,也将身上那碍事的装备解开后,一人伸出一只手,搭到尹秀肩上。
斗转星移。
……
“你带着一大半大内高手出动,也不需要跟我解释,通报一下吗?”
“肃亲王”高天羽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撑着一只手看面色阴沉的狄威。
狄威冲他拱手,腰身微躬,“王爷,情况紧急,卑职来不及通报,还请您恕罪。”
“无所谓。”
高天羽还是那副表情,不阴不阳,看起来既不是在生气,也不像接受了狄威的解释。
“说起来你作为大内总管,自然是可以不经我的同意,调动这些人的,而且事实上我不是也没有命令你的资格吗?”
“卑职不敢,而且卑职这一趟擅自出击,人员损失惨重却颗粒无收,还要请王爷治罪,从严发落卑职。”
狄威嘴上这样说,脸上却完全看不出丝毫的愧疚,不像个犯了过错的人。
高天羽微笑道:“我说了,狄总管你不归我节制,有什么指令,要怎么做,还是得玉京那边发了话才算数。
而且眼下也不是赏罚的时候,如果再不能找到行宫的入口,等到入了冬,我们便得撤出去,等到来年开春了。”
狄威眼睛转了转,“王爷,如果真到了这一步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劳师动众来长白山,不就是为了阻止白莲教逆党找到龙脉所在吗?只要他们没有机会对龙脉动什么手脚,我们的任务便已完成了。”
“不对,狄总管,你的想法全然不对。”高天羽冲他摇摇手指。
“哦?”
狄威皱起眉头,“卑职愚昧,还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
“这当然不是最好的结果。”
高天羽丝毫没有要让狄威坐下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坐在椅子上。
“狄总管,你久在大内,不入民间,有些事情也许您不是很了解。”
“还请王爷指教!”
狄威的眼睛藏在向前拱出的双手底下,泛着不易为人察觉的寒光。
“指教不敢当,您是大内总管,陛下身边的红人,本王哪里敢对您指指点点的?”
高天羽微笑道:“只是提出一些见解,大家互相讨论一下而已,如果有什么说的不对的,你就当做是本王在跟你说笑,胡诌的就是了。
民间有句话,叫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们这么多天兵神将在此,白莲教那些鼠辈自然是无从下手的,只能闻风丧胆而逃。
然而我们又能在这里多久?
眼下朝廷军费吃紧,各地动乱不断,即便这里是关系着朝廷的龙脉所在,你以为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大山里,要供养一支几千人,齐装满员的大军,又需要多少的开销和花费?
你可知道,从大军开拔到现在,我们一共花费了多少钱粮?
为了支持,供应这样一支军队的行动,在一路上建立了多少个补给站,征调了多少民夫?
要知道,光是为了修整来这里的道路,便已花费了两万银元。
这些还是看得见的,那些看不见的呢?更不得了了,总管,你可有了解?”
“这……”
狄威一时答不上来,被高天羽连串提问噎住。
“我不是在怪总管你,毕竟你久居大内,做的也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在这种事情上跟你算钱,记账,这不是在折辱你吗?
然而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餐一饭,人吃马嚼,这些都是要算的。
为将为帅者,一天到晚就是为了将士的三餐,吃喝拉撒而劳心劳力,夜不能寐的。
我们在这里每多待一天,便有一箱银子要被烧掉,这还是我们不打仗的状况下。
要是真的打起来了,那更是天文数字。
所以我说,总管,朝廷不可能有那么多余力支持一支军队长期留在这里的。
即便我们能在这山里过了冬天,来年春天,至多到了初夏,我们还是得班师回玉京,这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是可以预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