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祥和,外头朝堂上却是一片哀嚎。
不少朝臣卷入太子遇刺事件之中。官员下狱流放已算万幸,好几位株连九族,君王一怒,血流成河。
至于三皇子萧让,他被关进宗人府大牢审问,皇帝亲自下令用刑,萧让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然而事态急转直下。
短短十日,皇帝揪出了刺杀太子的幕后主谋,先帝第六子肃王。
肃王对皇位向来虎视眈眈,与太子在北疆问题上争论不休,肃王主战,太子主和。
消息传到后宫来时,郁尔是绝望的。
更令她惶恐的是,皇帝今夜来凤栖宫用膳了!
“这倒是冤枉三皇子了。”韦如意小心翼翼地给萧易盛汤,一双玉手微微颤抖。
郁尔在边上侍膳。贵妃并不可能保她,今日叫她近身伺候皇帝,贵妃的意思就是,让皇帝随意处置她,要杀要剐随便。
“倒也不冤枉,朕这个儿子桀骜不驯,他手上虽然没沾他兄长的血。这并不代表他全然不知情。”
君王言语里轻描淡写,短短数日已从丧子之痛中解脱。亦或是他从未因太子的死而难过。
郁尔立在君王身侧。眼前这位皇帝,他自己便是踩着亲生兄弟的皑皑白骨登上的帝位。
三皇子若真的弑兄,也不足为奇,只可惜他没有。
幕后凶手真的是肃王么?
若郁尔没有记错,年初时边疆作乱,皇帝亦主战,唯有太子一人主和,联合御史台众御史上奏皇帝。太子几次三番去皇帝寝宫,恳请他以“仁”治天下。郁尔怀疑......
“郁尔,三皇子在灵青宫养伤,膳后你替本宫送药过去。”韦如意命令道。
“......”
郁尔小脸惨白,萧让必定要杀她。
韦贵妃今夜就是揪着她的小命,提到皇帝跟前问皇帝要不要,皇帝不屑于要她小命。然后贵妃就把她扔给了萧让。
“奴婢遵命。”
郁尔咬着唇,感觉苍穹倾塌,正要收敛眸光,意外瞥见膳桌边的男人唇边浮现着如有似无的笑意,眼角余光似落在她身上。
君王在讥笑她?
郁尔再看一眼,男人神色平静如水。
郁尔揪了揪裙边,想来是自己看错。
“朕今日胃口不佳。”男人搁下手中象牙箸。
“......”
他故意的?满桌御膳,皇帝只用两口。他一月至少来凤栖宫一回,何时用膳,用多少皆有定数。
偏偏就今日胃口不好,早早结束晚膳?皇帝不免有看好戏的嫌疑。
想想也是,即使皇帝再不喜那位桀骜不驯的三皇子,终究会帮着亲生子。
灵青宫与凤栖他宫隔着一条宽绰宫道。
晚膳过后,郁尔抱着药瓶过去,心情有如上断头台。贵妃身边大宫女晴空亲自看着她进门。
三皇子定会掐死她,这一点毋庸置疑。
灵青宫曾是三皇子生母洛嫔寝宫,洛嫔离世之后,萧让不许任何人踏入此地,如今荒草丛生。
寝宫昏暗,似无人居住。
郁尔心想萧让会不会已经离宫,或者说......死在里面?她推开殿门,室内冷若冰窖。
“谁?!”黑暗中响起一记戾声。
郁尔点燃桌上鎏金油灯,手持灯盏步入内室,映入的眼帘的场景惨不忍睹。
少年伏在榻上,背上鲜血淋漓,睁着一双布满仇恨的眼眸死死盯着郁尔。
“三皇子......”少女容颜瓷白,柔若乙木,颤颤悠悠跪到床榻边上,“贵妃娘娘命奴婢来给、唔”
她话未说完,一只常年握弓、布满厚茧的手就狠狠扼住了少女纤细的脖子。
“原来是你!”少年似从地狱忘川中捞出来的罗刹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