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母亲病故,外祖父身居要职并不能时常照拂她。
在那样一个名门望族之中,舅父舅母不喜欢她,郁尔有些小聪明,不得不学着在舅母手下讨生活。
她撒谎、她做错事、她偷奸耍滑,并且从不承认,若能掩盖过去便平安无事,若不能那也会挨一顿打。
然而今日这一顿打,几乎要她的命。
少女伏在榻上,哼哼唧唧地哭。帐中炉火甚旺,额间渗着一层薄汗,发丝黏连、眼底绯红,看着着实可怜至极。
声音隐约传入君王的耳,君王喜静,却无动于衷,甚至好似正欣赏她的苦痛。指尖合上卷宗,又伸手去取新的一卷。
绷着下颚,眉眼冷漠,自始至终都未抬眸往屏风后看哪怕一眼,完全无情。
自深夜至黎明,山头东边云中翻起一抹光亮时,少女那幼猫似的嘤咛声渐渐微弱。
萧易起身,长袍划过帐中地毯,来到屏风之后。
郁尔隐隐约约感知到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大约是御前侍卫要将她丢出去。
“只是些许皮肉伤,并未伤筋动骨,这就受不了了?”
冷漠的眼神巡视着榻上的人,白玉细指划过少女天鹅颈背,扯下她沾了血迹的粉色宫装。
“呜--”郁尔痛哭出声。原本已经麻木的后背再次疼得撕心裂肺。
君王瞳孔微睁,指尖缓缓释力气。背上的血液渗透衣裙,凝滞之后与衣料黏连。萧易记得自己吩咐过行刑之人,事后他还要亲自审问,他们竟敢下重手。
“凛,我的背好痛--”郁尔低声啜泣,神志不清地揪住身边人衣袖,口中呢喃着未曾谋面之人的名字,浑然不知正揪着君王的衣袖。
榻边高大身躯骤然僵滞。
半梦半醒之中,她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小心翼翼地扯下她沾血的衣裳。十鞭不多不少,每一鞭都打得皮开肉绽。男人指尖沾着药膏轻轻敷上,价值千金的御用之药,有愈合的奇效。
郁尔哭声微弱,因为背后太疼,她乱动企图挣脱背后那双给她上药的手,扯动伤口所以更痛。
君王坐在榻边,手持膏药,将少女鲜血淋漓的后背收入眼底,叹息道,“你这般,朕如何上药?”
少女伏在榻上哭。
御医来帐中,只当君王咳疾又犯,撩开幕帘进来却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皇帝坐在宫女榻边,手持着药膏束手无策。
天还未亮时就有传言说宫女犯错,陛下下令杖毙一人,刑罚一人。
“你来替她疗伤。”萧易道。
御医将药箱放下,查看宫女的伤势,见她面部发红,抬手探了探女孩额间,“回禀陛下,这宫女烧得不轻,臣先要给这小宫女退烧。”
原来她在发烧,这才是哭一整晚的原因。
御医边打开药箱,“十三四岁的女孩身体纤弱,受这么重的伤,臣自然竭尽全力治疗,她熬不熬得过去,臣无法下定论。”深怕救不回来,皇帝怪罪,先推脱责任。
君王颀长身躯立在榻边,广袖长袍,眉眼深邃,“你是说......她会死?”
“凛--”少女皱着眉头,嘴里呢喃着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