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的事。”
田怔国的呼吸逐渐僵硬,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沉了下去。他拿一双眼睛瞪着看她,但是却不推开她,“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
他是故意的,故意把这些重话一股脑往外抛,也不知道到底在期待什么样的回答。
但李宥拉却挑起一边眉看他,眼里不见惊讶,也没有难过,只有满满的戏谑和调笑。在这样的眼神下,田怔国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以前,一点也藏不住心思的十六岁。被同学起哄的时候,满心的悸动和慌乱,一面否定着说我才不喜欢李宥拉,一面拿眼睛的余光偷偷观察她的反应。
“我才发现,其实你也没有变很多。”
李宥拉仰起头,缓缓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然后用手去捏他的耳垂,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动作亲昵,说出来的话却像把尖刀似的往田怔国心里戳。
“还跟以前一样,一点也不成熟,一点也没有让我刮目相看。”
……
田怔国的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伤心欲绝。
他恨死这样的李宥拉了。
他捧着一颗血淋淋的真心去迎接她,然后无可救药的沦陷下去,她在一旁冷静地旁观,时不时还要指着他嘲笑一句,真是好残忍。
李宥拉确实比他狠多了。
他只会虚张声势,而她,最清楚怎么伤害自己,毫不费力。
意识到这点,他从心底里感受到愤恨和难堪。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就连感情都要分出胜负,谁喜欢的多谁就输了。
我到底算什么?田怔国问不出来,只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宥拉,咬牙切齿的开口。
“跟你比确实是差远了。”
————
十八岁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的年纪。
————
是最让人犯困的数学课。也是他和李宥拉同桌的第三天。他数出她右耳有两个耳洞,眼睛下侧有一粒小痣,如果不是刻意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田怔国以前总以为自己的理想型会是温和可爱的女孩子,黑长直的头发,长相清新声音柔和。
他抬眼偷看旁边的女生。
正在睡觉,脸偏向他这边。窗外林荫摇曳,树影在她脸上晃动,落下一块块光斑,忽明忽暗。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和普通女生完全不一样,芭比娃娃有思想的话,大概也会对她望尘莫及,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玉,顶着一张脸人生就会顺风顺水了。
怎么会这么漂亮,漂亮到让人不敢触碰。
他喜欢她,但是有谁会不喜欢她呢,李宥拉值得被所有人喜欢,哪怕她的性格并不完美,也不善良,甚至称得上顽劣和冷漠。但就像前桌的女孩子说的那样,“即使被她排挤我也是愿意的。”
下课铃打响,老师还正在台上收拾讲义,李宥拉睁开眼,抬手揉揉眼睛,手臂下压着的卷子轻飘飘地掉到地上。
她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啦”一声刺耳的声音,田怔国赶紧身体往前倾,方便她从后面出去。
校服裙摆轻轻飞扬,米棕色的长波浪卷发随着她的走动在背后荡出美丽的弧线,她目不斜视地走出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脸上,只有田怔国弯下身子从她的座位底下捡起一个Zippo的黑色打火机,注意到李宥拉左侧校服兜里,一个蓝色的烟盒露出了半截身子。
在天台找到李宥拉时,她果然正夹着一只烟在兜里翻来覆去地找什么,田怔国捏着手机在天台门口犹豫,李宥拉听到脚步声,就先他一步回过头来。
阳光洒满她头顶,将她整个人的轮廓渲染出金黄色的金边。
那一刻,一切都黯然失色。
只有她是散发着光亮的。
田怔国被她淡漠的眼神看了一眼,当即就下意识赶紧把兜里的火机掏出来,说话有些磕巴。
“那个,你,你东西掉了,我,我给你拿过来……”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李宥拉挑挑眉,朝他伸出手:“哦?给我。”
田怔国走过去,看她伸过来的手,又白又细,羊脂玉似的,仿佛握上去会滑手。他把火机递过去,李宥拉没接,看着他的手心。
“你手出汗了。”
田怔国“哦”一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低下头若无其事的把打火机放在校服衣摆上擦了擦汗再递给她。
肌肤相接的时候,他触到她的指尖,冰冰凉凉的。
李宥拉抽的是日本烟,ICE极寒爆。白色的细长烟管被她夹在手指中间,燃烧的红点儿在她指间明灭,旖旎又诱惑。
她站在天台栏杆边的台阶上,田怔国站在台阶下面仰视着她,她衔着烟,垂眼盯着他的眼睛,神情有如女王般的骄傲。
白烟扑面,田怔国感受到了浓烈的薄荷味,也是冰冰凉凉的。
李宥拉整个人好像都是冰冷的,他被激得肩膀瑟缩一下,她在对面轻嗤一声,好笑的打量这个自己从未认真看过的同桌,偏过头想了想,把手里的烟递过去。
“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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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最残酷的部分,就是女孩子永远要比同年龄的男孩子成熟,女孩子的成熟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