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的人赶过来时,大师楼这里早已站了不少人,除了美院的学生之外,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教授——
如今已经是美院副院长的陈德丰教授,他的父亲陈与之先生,就是当年曾经入主大师楼的国画界巨擘之一。
听说有人在大师楼这边发疯的消息时,陈德丰自然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本来是担心有人故意破坏大师楼,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大师楼这边瞧见越问蔺,越问蔺更是当众自曝了,他是如何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在大师楼这边虐杀了足足七只猫的。
这会儿瞧着越问蔺,陈德丰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
父亲陈与之最擅长画的就是猫,也最爱猫。事实上不止陈与之,大师们喜欢猫爱猫者众多,经常投喂的缘故,大师楼曾经是美院中流浪猫最喜欢玩耍的地方之一。
陈德丰幼年时也住在大师楼里,平常最爱做的事,就是小尾巴似的跟在父亲后面,喂猫,陪猫玩,看父亲专心致志的画草坪上各种姿态玩耍的猫……
被美院特聘回国后,陈德丰过来大师楼这边时一只猫儿也没见着时,还曾经纳罕过,想不通那些猫儿怎么不过来这边了。现在才知道,根本是因为越问蔺把幽静隐蔽的大师楼当成了屠宰场。
“啊,滚,滚开,你们全都滚开……我要把你们扒皮抽筋,腿全都打断……”越问蔺眼睛猩红,拼命的挥着手,对着虚空用力撕打——
身为越家人,还是越老爷子最喜欢的孙子,他本应是前途远大的天之骄子,走到哪里都会是人群的焦点、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可现实却是,他成了废人、外人眼中的跛子。
他愤怒,他憎恶,他想要摧毁……
失去了未成年的保护牌,越问蔺没有办法再公然对让他心怀怨憎的人动手,美院中那些无辜的猫咪,可不成了越问蔺泄愤的对象?
只是越问蔺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那些猫竟然还真会过来寻仇。
尤其是那只大黑猫,猫爪中抱着的硫酸瓶里的硫酸,好像怎么也挥洒不尽似的,硫酸泼在脸上时,那种生不如死的剧痛,让越问蔺惨嚎的越发凄厉。
眼瞧着越问蔺把他自己的脸抓的稀烂,义愤填膺指责越问蔺的学生们也有些惶恐——
越问蔺的样子怎么就和中邪了似的?
至于说平常和越问蔺交好的纨绔,更是吓得魂儿都要飞了。
很快越家的人也被惊动,越问蔺的父母越渊夫妇也亲自赶了过来——
和谢家爱女儿不同,其他三大世家无疑更看重的都是儿子。
尤其越问蔺是越渊夫妇在生了三个女儿后,才好不容易盼过来的唯一儿子。
从小到大,越问蔺受尽宠爱。
即便他当年做出了朝董悦泼硫酸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越渊两口子都没舍得多责备他几句,还信了越问蔺的说辞,认定是董悦不自爱,先勾搭了越问蔺,之后又想拿乔,吊着越问蔺,他们真性情的宝贝儿子,才会一怒之下,给董悦泼硫酸。
不但对董悦没有半分歉意,还为了让越问蔺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被其他人诟病,私下里让人到处散播有关董悦不自爱,被泼硫酸也是活该的传言……
也因此,接到学校这边的电话,知道越问蔺出事了,两人可不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来之前两人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儿子惹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虽然这回打电话过来通知的是学校领导,听语气好像有些严重,可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多赔几个钱罢了。
毕竟儿子腿有了毛病,时不时心情不好也在情理之中。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过来时,瞧见的竟是被拿束缚带子固定在担架上,整张脸都挠得血淋淋的越问蔺。
也不知谁下的手,根本不是一般的重,有的地方都能看见里面的骨头了。
骤然看见这样凄惨的越问蔺,别说越母姚荧,就是越渊都无法接受: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从简单处理伤口的医护人员口中知道,个别伤口太深伤的时间又太长的缘故,越问蔺十有八、九会破相,越渊更是暴跳如雷,瞧着陈德丰的脸色也不是一般的难看:
“到底是谁,敢对我越某人的儿子下这样的死手?”
“陈院长,这件事一定要给我们越家一个交代,不管出手伤了阿蔺的学生是什么身份,我们都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想要找凶手麻烦?”一向对越渊很是尊重的陈德丰却是沉着脸,语气不是一般的恶劣,“行啊,问你们自己的儿子吧。”
“陈院长这是什么话?”越渊也恼了——
陈德丰脑子有毛病吧?现在是越问蔺被人伤得这么重,结果身为学校领导之一,不说帮越家找出凶手,反而恶言相向?
“我儿子在你们学校被人伤成这样,我们让美院交出凶手有错吗?”
“没错啊,所以我才说,问你们自己的儿子。”陈德丰神情厌恶,“另外,以后,有什么事也不用再找学校了,越问蔺被开除了。”
说完转身就走。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越渊勃然,回头正好瞧见一直沉默的越问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