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问出这句话后,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对申屠川一无所知,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竟然从未想过去了解他。
牧与之看着她抿起的唇,沉默许久后放松下来:“按照医生的职业道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但如果能让你打消和他在一起的念头及时止损,那我作为他的朋友,愿意告诉你一切。”
季听静静的看着他,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上的包。
牧与之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他的父母是丁克一族,当初没想过要孩子,生下他后也不愿被他捆着,于是长年把他丢给保姆,没有人爱他,真正陪着他的只有一个塑料玩偶,他长到六岁左右的时候,就开始对玩偶倾注感情,等到父母发现时,他的心理已经不太对了。”
“他的父母做了一件特别错的事,就是烧了他的玩偶,这让他心理彻底崩溃,等到恢复镇定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他父母后来找了很多医生,也包括这几年接手治疗的我,只可惜他内心对治疗很抗拒,哪怕明面上一直配合,心理也没有痊愈。”
季听静静的听着,眼眶渐渐有些湿润,很难想象在没有自己的那些年,他是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
“……前些年我试着换了个方法,让他去写一些狗血暗黑的故事,希望他能把内心的情绪排解出来,谁知道故事写了一大堆,也足够狗血暗黑,只是没什么成效,我只能放弃,选择以前的方式保守治疗。”
季听听到这些愣了一下:“他就是小柔娘?”
牧与之顿了一下,干笑道:“你怎么知道的?”他明明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啊。
季听想起申屠川在初次听到这个名字时的古怪表情,以及每次遇到关于作者的话题就忍不住逃跑的样子,总算明白是为什么了。
“……那什么,这名字是当时我随便取的,因为怕别人通过分析出什么来,你没告诉他吧?”牧与之谨慎的问。
季听看向他,半晌微微一笑。
牧与之满脸绝望,长吁一声捂住了脸:“这下惨了……”
“他这个病,是只要好好配合就能痊愈的吗?”季听认真的问。
听她这么问,牧与之也顾不上耍宝了,一脸严肃的看向她:“你不要想了,如果他真的愿意配合,又怎么会到今天还没痊愈。”
“我能理解每个人恋爱时,都觉得自己是对方特别的存在,可以轻易的改变对方,但是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告诉你,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一个人性格、习惯的养成,是前面几十年积累来的,哪怕会因为爱情暂时做出改变,但那些东西已经在他身体里根深蒂固,不可能再有变化。”
季听安静的等他说完,这才蹙眉道:“你作为他的心理医生,如果你都这么认为的话,那难怪他会一直不肯打开心扉了。”
牧与之愣了一下,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突然有些无力:“我只是太了解他的病情,所以没办法盲目乐观而已,再说了,如果你真的有那么重要,他为什么没有因为你有半点改变?”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改变?”季听扬眉。
牧与之顿了一下,失笑:“这么说,他有改变?”
“当然,”季听嗤了一声,“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加班,忙得连陪他的功夫都没有,但是他从来没有阻止过我工作,这在你眼里,难道不算是改变?”
牧与之愣了一下:“这不可能,他一定酝酿了更大的阴谋,你等着,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让你失去工作。”
“难怪你一直治不好他,就你这种有偏见的心理医生,能把人治好才怪,回去我就告诉他,让他换个心理医生。”季听不高兴的表示。
牧与之无奈:“我是认真的,他绝对不会让你继续工作。”
季听眯起眼睛,不悦的跟他对视,许久之后才缓缓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的同时按了免提。牧与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皱着眉头看向她。
手机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对面传来申屠川低沉的声音:“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小川,我还是想上班。”季听的声音瞬间变得委屈,惊得牧与之眼睛都睁大了。
手机那边听到她的话后沉默许久:“来我公司好不好?”
“不好,我喜欢现在的工作,我觉得离开这份工作肯定会痛苦死。”季听非常坚决。
申屠川沉默更久,等得牧与之都有些不耐烦时,听到手里里传来颇为艰涩的语气:“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好,我答应你,剩下的交给我解决。”
牧与之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申屠川这个人向来不轻易许诺,但是他只要答应的,一般都会兑现,所以他听到了什么?这个占有欲已经强到要毁灭自己的男人,竟然亲口答应让自己女人去工作,还是‘喜欢的工作’!
季听没有理会心情复杂的牧与之,听到申屠川的回答后笑了起来:“我逗你玩的!我还想辞职一段时间多陪陪你呢,才不会继续留在这里给别人打工。”
“……无聊,为什么要逗我?”申屠川拭去手心的汗。
季听沉默一瞬,突然道:“我在牧与之这里,你来接我吧。”
“喂!”牧与之惊讶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