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窟一样,有些人此生不会窥见这里的光景。
郑素素去更衣室换了身侍应生的套裙,补了补妆。领班叫她招待最里头茶室的客人,她以为今天很好运,谁知道进门就遇到纠缠。
对方是一个过气明星,十八年前家喻户晓,如今已成了老大叔,不知道靠什么手段混进来的。
“第一次过来吧,叫什么名字?”张俊醉醺醺,将人堵在角落。
郑素素勉强笑着回应,胡诌自己是舞蹈学院的学生,对方得寸进尺,叫她跳一段。
“我在工作,不方便,先生。”
“你的工作不就是服务人吗?”
郑素素为难。
张俊不高兴,“老彭?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这服务员怎么回事,这么大谱。”
彭润坐在角落桌前泡茶,看也没看,“俊哥,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吧,人家不跟你玩。”
张俊脾气上来,指着鼻子对郑素素说:“不行,今儿你还真必须得跳。”
郑素素没见过这架势,差点吓得掉眼泪。
另有几个男人过来,来劝张俊收手或是煽风点火。
“跳不跳?赶紧的。”
“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吗。”
“张俊,算了吧。”
一干人等七嘴八舌,郑素素尴尬无奈,被逼至墙角,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知道谁传来句算了吧,张俊脸色微变,后退一步,看向角落。
郑素素浑身脱力,向下滑落。
有人提醒她,“愣着干嘛,倒水去。”
她立即逃离。
真走进茶室,才发现里面还坐了两个人,刚才那么多人起哄,他们八风不动。
“给孟先生倒茶,人家替你解了围呢。”张俊吊儿郎当走过来。
郑素素低着头,没敢看哪个是孟先生,提壶倒水。
骨骼纤细的两只手,提着小茶壶也忍不住颤抖,水声潺潺跌入桌面。
“倒个水你哆嗦什么啊,真是跳舞的?”彭润笑着调侃。
“人家亲口说了啊。”张俊将茶壶接过,放一边,把郑素素按到椅子上坐着,“坐这儿吧,看你挺乖的。”
郑素素局促,身旁的男人眼神很淡,不怎么说话,习惯了被服务。他衣着打扮不算高调,可哪怕只是坐在这,也很难不引人注意,这是气场。
她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微愣,是那天在学校见过的。
彭润在桌对面憋着笑。
孟恪也瞧出他眼底的笑意,眼皮耷拉下来,瞥她一眼。
他没叫她走。
彭润意外,说叫你坐你就坐吧。她这才将扣在把手上的手松开
郑素素也很意外,心底泛出丝丝喜悦。
“不是说好叫嫂子去陈总那玩吗,怎么到我这儿来了。”彭润说。
郑素素并不意外,看向身旁男人的无名指,上面有枚戒指。
“她单位忙。”他说。
彭润:“年底了还这么忙,这单位真没人性。”
“你这儿过年也不打烊啊。”
“我没人性。”
两个人都笑。
“哎,喝不喝茶?”彭润忽然问郑素素。
郑素素点头点了一半,摇头,“不,我喝不了,老板。”
彭润第一次有人喝不了茶,“喝不了?”
郑素素低眉顺眼,“小时候发现的,一喝茶就整夜睡不着觉,只能哭。”
彭润跟孟恪对视一眼,手里把弄打火机,顺着她问:“哭什么啊。”
“其实,其实我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我爸妈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离婚了。我妈,我妈去
了国外,去年才......”郑素素说着说着,甚至哽咽,肩头颤抖。
身旁男人将纸巾盒推给他,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掌,她心头微动,泪水潸然而下。
演技不错,故事俗了点。孟恪跟彭润交换了个眼神,都靠向座椅靠背,默默听她表演。
后半段无非是自己爹不疼娘不爱,长辈生病,自己迫于生计所以出来做服务生。
孟恪兴致缺缺,起身离开。
郑素素擦擦眼泪,看了看对面的彭润,咬住牙关,起身追上去。
隆冬天气,地下停车场温度不算太高,她只穿了单衣,冷风激得哆嗦,等了会儿,终于瞧见他上车前的衣摆。
她立即迈开步子,谁知不知哪冒出来个保安,将她拦住,只得看着那辆宾利潇洒地消失在自己视线内。
“放开我。”她沮丧推开保安,拿出手机,满屏出差通知和主任的暴怒。
晚餐时间,孟恪回到家,陈平出来接。
客厅里摆了几瓶修剪好的玫瑰插花,花瓶五颜六色,俗得轰轰烈烈、理直气壮,想想就知道是谁的作风。
“太太呢?”孟恪随口问。
陈平惊讶一瞬,随后解释:“太太临时出差了。”
孟恪脚步顿住。
“一个多小时前才通知过来,本来都已经到家了,突然被主任派去出差,现在可能快上车了吧。”陈平说。
孟恪从内兜掏出手机,点开消息列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