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光初照,鸡鸣声声。
沈清月迷离地睁开眼,她的眼眸还留着几分夜的阴霾,但很快,她的神情便又恢复了那份日常的平静。
外头,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照在泥土上,斑驳了几分日常的温暖。
“清月姐,快来看啊,村口来了外人,说是找江明源的。”隔壁的小芳激动地跑来敲门。
沈清月收拾了一番,穿上朴素的棉布衣裙,走出房门。
村口,一辆陈旧的吉普车停在了那里,尘土飞扬中,一位身穿中山装的男子走下车来,手里提着一面锦旗。
那人看上去四十许,面容严肃,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清月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终于落在了江明源那熟悉而高冷的身影上。
江明源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访客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李同志看到江明源,便大步走上前,声音铿锵有力:“江明源同志,昨晚的事迹我们已经听说了,你的行为体现了一个党员的模范作用,这是给你的嘉奖。”
说着,他将锦旗递给了江明源。
村里的人群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声,一时,江明源成了众人眼中的英雄。
而江明源,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沈清月站在人群的边缘,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的感受繁杂而难以名状。
“清月姐,你看,江明源可真是个男子汉!”小芳在旁边兴奋地说。
沈清月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中未携一丝波澜:“是啊,他做得不错。”
她的话语虽平淡,却无法掩饰眼底的那一抹微光。
小芳显然没察觉到沈清月语气中的深意,还在兴奋地继续道。
“你没听说吗?江明源因为昨晚的事,被提择成正式工了,纺织厂还分给他一所两室一厅的房子,真是羡慕死人了。”
沈清月听到这消息,眼睛不自觉地微微眯了眯,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淡漠。
“这是他应得的。”
此时,李同志正与江明源谈话,村民们围拢过来,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
李同志的声音透过人群传来,正气凛然。
“江明源同志,你昨夜的行为,不仅保护了公家财产,更是表现出了一个党员的本色。纺织厂决定,即日起,你将成为我们的正式工,这是你的调令书。”
江明源站在村民的包围中,他的脸上没有太多喜悦的表情,只有那份一如既往的沉稳。
“谢谢组织上的信任,我会继续努力工作。”
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扫过了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或者是某个人。
但沈清月,始终站在人群之外,没有向前一步。
沈和岳作为村长,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缓步走上前来,他的面容严肃,与众不同的威严让周围的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
沈和岳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清朗而有力的“咳嗽”。
众人的目光便一致转向他,寂静在这片土地上沉甸甸地铺开。
“江明源同志,”沈和岳沉声开口,字字铿锵,“昨晚你的行动,为我们村立下了榜样。我代表全村人民,对你表示感谢和敬意。你的名字,将会被镌刻在我们村的荣誉榜上。”
江明源淡淡地点头,嘴角勾起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微笑:“岳父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周围的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用赞赏的眼神交换着对江明源的敬佩。
然而,在这些目光中,沈清月的眼神显得更加复杂。
沈清月在人群中静静地站着,望着那位在众人簇拥中的男子,她的父亲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但她的心思却似乎飘到了远方。
沈和岳转过身,看向了站在人群边缘的女儿,他知道她的性子,沉默而内敛,一如她母亲。
“清月,”沈和岳用一种父亲特有的温和语调呼唤她,语气中透着期望,“你小时候也是个英气勃发的孩子,我希望你能为江明源同志的行为鼓掌。”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沈清月身上,包括江明源那双冷静的眼睛。
沈清月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她清楚地记得,与江明源之间的那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但在这个时刻,在众人的期待下,她轻轻地鼓起掌来,每一个掌声都沉重而清晰。
她的掌声不热烈,却也不冷漠,就像她一贯的态度,平静中带着一份尊重。
江明源听到沈清月的掌声,眼神中似乎有一瞬的停滞,他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沉默又一次在他们之间拉起了一道帷幕。
江明德站在人群的边缘,目光在不自觉间透露出了深深的嫉妒。
他紧握的拳头在衣袖下微微颤抖,试图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若是有他一半的本事,岂不是……”江明德的话音未落,就被一旁的黄桂冰打断。
黄桂冰用一种难得的冷静和尖锐,悄声但清晰地说:“就算你有他的一半本事,你也不会是他。他有他的冷静和判断,你……”
她的话中充满了不满与讽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