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究竟还是撑不下去,他死在了苏婳的及笄礼之前。
和剧情一模一样,他将两块虎符分别交给了临绛和苏婳,封临绛为西厂厂督,让俞子晋担当摄政王。老皇帝精明一世,又怎会不知道究竟是谁动的手脚,弄垮了他的身体。
但同时他更清楚,俞子晋手下的掌控的军队不容小觑。俞子晋守边多年,在那些军队中亲信不少,且此人心性不一般,城府太深。若是个野心大的,甚至做得出来待他死后便发动政变。可若是封了摄政王,不说天下悠悠之口,就是他送给他的利益,是个聪明人都不会不要。且他对自家长女的感情……应当也会顾及几分。
可他更担心的是,若是俞子晋大权在握,苏婳便是他唾手可得的猎物。到底还是真心疼自家长女,他临终前谴走身边侍候的人,独留苏婳,只与苏婳说不可轻信此人,更是令她发誓绝不许嫁给俞子晋。
苏婳自然不可能嫁与他的,血海深仇,且她分明已然不喜欢他了。
老皇帝的葬礼极其庄重,暮鼓晨钟响起,百官齐跪,跪在龙塌边的长公主殿下紧紧牵住幼弟的手,行了大礼。老皇帝的丧事是由西厂厂督临绛一手操办的,毕竟他先前可是先皇身边的大太监。
俞子晋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似乎是被她之前的行为伤透了心,已然死心了。苏婳自然是不信的,但涉世未深,仅仅是近月来稍稍转变的长公主殿下自然是相信他这副作态的。她想,这样也好,她复仇起来才能更加无所顾忌。
苏婳的及笄礼很快就到了,临绛给她办的很隆重,重要的大臣及子弟都邀请了过来。他其实也是不愿的,可他更明白,不能让小公主压抑的太狠了。况且,他相信,目前的公主殿下,是不会有心情风花雪月的。在俞子晋未被收拾之前。
要说这俞子晋也确实有几分手段,竟也能与他拼的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也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临绛脸色在辉煌大气的大殿上未变分毫,眸中却不时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阴狠,他必须死。
任何曾经接近殿下的人,都该死。
苏婳面上露出几抹礼貌的笑意,心底的不耐烦却愈加多了起来。她最不耐烦应付这样的宴席,即使这是她的及笄礼。那些世家子弟眼中流露的一成不变的贪婪,渴望,那些世家女子眸中的嫉妒,羡慕,都让她忍不住想离开。
临绛站起身来敬她酒,他穿着墨色的衣袍,翩翩公子一般,带着她最熟悉的抚慰的笑意。她忍不住嗤笑,却不得不给他面子。临绛说是不想逼迫他,可他无一不再逼迫她。
他依旧住在后宫中,甚至就住在昭阳宫的旁边,还冠冕堂皇的说是先皇不放心她。她没有什么实权,手上仅有一块虎符,后宫尽在临绛的掌握之中。她时时被监视着,可她偏偏还得忍着,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装作对临绛的深情微微动容。
她什么办法也没有,可她明白,她得保全父皇唯一的继承人,她得保全她的幼弟苏季。于是,昔日肆意娇纵的长公主殿下,如今也只能学会妥协。
苏婳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临绛也不管,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好像一辈子也看不够。
她并未多关注俞子晋的表现,她怕自己忍不住,想杀了他。是他毁了自己的一切,她想到曾经与他的亲近都忍不住作呕,也恨自己识人不清。
她并未关注俞子晋,自然也不知道,俞子晋看着她陀红的脸颊,眼底几乎忍不住的疯狂的爱意。他垂眸,死死的忍住这样露骨的爱意,他不能破坏自己的计划……
他微微敛眉,眉眼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如玉。他轻轻的瞥了一眼临绛,轻轻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多可笑啊,他一直忍耐着,就是怕吓到心尖上的人。可居然还被别人占了先,还是这样一个阉人。可是没关系,她一定是被迷惑的,一定是这个该死的奴才勾.引的她,仗着一副漂亮的皮相。
他轻笑着一口将刺喉的烈酒饮尽,血液似乎都开始沸腾了起来。他总有办法弄死他的,到时候,他会亲自将这个卑劣的阉人四肢砍下,剥皮抽筋,让他混合着自己的血肉饮下,在他面前摆上一面镜子,将他的面皮黏上,日日观赏才好。他不是最最得意自己的相貌么?那就全都毁了。他对上临绛阴翳的眸子,笑的各外欢快。
苏婳其实酒量并不好,不过几杯酒下肚,便醉的晕头转向了。不过她醉酒与别人是不一样的,她是乖巧而安静的,眼神迷茫的睁着,好奇的四处盯着,像一个初生的孩子,看这个世界怎么也看不够。
临绛心底软了软,便吩咐侍女将她扶进昭阳宫去。待酒宴差不多散了,他才匆匆赶进昭阳宫,声音带着几丝担忧道:“殿下如何?醒酒汤呢?”
侍女乖巧的道:“回公公,殿下无碍,只是多喝了几杯,醒酒汤就在这。”
临绛伸手接过醒酒汤,挥退了侍女。他轻轻地扶起脸色通红的女孩子,哄道:“殿下?殿下快醒醒,喝了醒酒汤再睡舒服些。”
苏婳迷茫的看着他,眼神带了些委屈道:“不喝,不好喝!”
临绛轻声哄道:“有蜜饯呢殿下,先喝一口。”
苏婳抗拒的看着他,突然呆呆的笑了:“你,你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