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接到连祁通讯时是直接在办公室里站起身来敬礼喊话的,他挨了骂既紧张又安心,继而汇报了军中近来发生的事。
“皇帝陛下知道您失踪的消息后连下了三道指令表达关心,但并没有发布搜救任务,还询问我们是否需要别的管理者到军中辅助帮忙。”
“前天下午云、叶两家派人来打探消息,钻了我们飞行器的底盘,被揪下来绑在飞行器里送回去了。”
“昨天郭、顾、燕三家派人来打探消息,破坏了大门的能源装置,但还没有人来缴纳罚款,所以还在牢里关着…”
一般科技相关的设备根本通过不了安检,所以各家派来的人用的探测方式一个比一个朴素。
连祁嗤了一声,“都不是什么好鸟。”
副官说了个七七八八,问:“上将,接下来您有什么指令?”
连祁的声音传过来有些失真,“继续寻找我,其余的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表现得太慌张,那样太刻意了。”
副官:“…是。”
其实是真的有些慌张。
哪怕是他知道连祁好端端地活着,一段时日不联系都想嗷,更别说浑然不知的其他人了。
掩饰得再好,军中气氛还是焦躁的。
连祁停顿片刻,“还有,三天后分批终止掉所有C级任务,一个礼拜后所有流程中的新任务全部暂停。”
C级是监视和搜查类的任务,并不算机密,但也不好查,费费劲还是能被懂行的内部人捕捉痕迹。
而帝星那些地下阴暗的蛆虫,最相信自己查到的东西。
这是要告诉他们,连祁是真的没有找回来。
副官应下,又把近来有所动作、身边放年假出去探亲的、甚至风头较盛的军官名字挨个报一遍,又问:“都在细查了,您比较怀疑谁?”
连祁:“都怀疑。”
他报出去的名字里有不少是十几岁就跟在连祁身边的,这句话一出来,就代表事情大了,副官正色地答是。
连祁:“刘云天最近怎么样?”
副官想起查来的消息,迟疑开口,“他好像不是帝国的人,记录被刻意抹去了,可能是联盟的人。”
连祁并不惊讶:“查不到就不要继续查了,先放着。”
副官又汇报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琐碎事项,其中原本包括那个有幸从上将床上活下来的男人近来的举动,比如和几家设计中介所之间的交易,再比如和宋家的关系,但那些事太平淡了,连祁通讯又太匆忙。
最后,他只是迟疑开口,“您什么时候回来?”
从始至终,光屏上只显示着副官严肃的面孔,属于连祁的画面一片漆黑,这是一种暗示,说明对方并不想暴露位置。
但到现在为止,还没谁本事大到能查到连祁的位置。
连祁说:“继续扰乱他们的注意力,我在外面起码还要呆半个月。”
这是正常的任务时间,既不算长,也不算短,说明要办的事虽然严重,但心里已经有底了。
副官微微松了口气,“我等您回来。”
和连祁一通对话下来,他眉宇间的紧张褶皱已经收敛很多。
对于包括他在内的军队中人而言,说连祁是一个人,其实更像是一个符号,一个象征,类似古地球门派里的镇宗法宝,或者虫族的虫母,不需要时时刻刻在前方冲锋陷阵,只要坐镇后方就能提供源源不断的底气。
副官还要再说什么,就听到对面底气那边忽地传来什么嘭嘭砰砰的声音。
听着有些像栏杆,还是门?
谁啊,胆子这么大,不会是来砸上将大人的门吧?
然后就听到一声更为明显清脆的踹门声,以及少年人变音期的公鸭嗓,“开门,快点,来给老子开门,你个废物,是不是不敢见我?”
副官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提醒:“长官,战场以外杀人是犯帝国法的,哪怕是对方挑衅。”
连祁不置可否:“嗯,等我一下。”
副官站在办公桌后面不敢吭声,然后三秒钟后,他听到一声轻轻的门锁响动声,以及,一个人狠狠摔在地上时骨头折断的声音。
就,起码三根肋骨吧。
对面邻居被这接二连三的声响吵得烦不胜烦,唰地把门打开,“吵死了你们,是要怎样啊!”
然后一打开门就看到一脚把人踹得三百六十五度旋转着飞过来的凶残男人,果断关上,“您继续。”
宋云白撞在一旁的墙上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坐在地上时还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为了和宋知白炫耀,他专门买来的整家店最贵的衣服。
然后最贵的衣服上有个硕大的脚印。
再然后懵懵地看着门后陌生凶戾的稠艳面孔,顿了好几秒才感知到疼痛,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宋云白平日里哪受过这种伤?
他惜命得很,手指头被擦破都恨不得喊急救,现下前胸后背哪哪都疼,怕得口齿不清地喊救命,只感觉自己快死了。
嚎到一半,就听到一句冷冰冰的,“你好吵。”
像是被猛兽无形的獠牙抵住脖颈,被连祁的气势所震慑,宋云白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