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祁是在医院遇到宋知白的。
他的眼药水用得太快,来买点新的,结果从医生的办公室一出门就嗅到一股熟悉的洗衣凝珠味道。
其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药水味。
连祁皱眉,“白知,你挨打了?是上次那人?”
宋知白惊讶于连祁的出现,他的手肘和小腿处都有撕裂伤,动作时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什么人?我没有挨打。”
连祁皮笑肉不笑,“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宋知白把路上遇到流浪猫和野狗的事解释了一下,“...还好很快就有人路过,我也用木棒敲晕了好几只狗。”
连祁:“猫呢?”
宋知白:“不知道,跑掉了。”
得,这软脚虾还挺要面子。
这种瞎话不会以为他真的会信吧。
连祁本来还起了点略微帮个忙的兴质,毕竟宋知白现在也算给他做事。
但这人非要装蒜,连祁也懒得多事,“随你吧,你什么时候好,我没带钥匙。”
宋知白看了眼单子,“还有几针没有打,伤口也需要缝合,我先把钥匙给你行吗?”
他身上除了狗咬伤外,猫挣扎时也在手腕上划了几道血痕,那种小动物身上不知道会带多少细菌,只需要吸入的疫苗就有七八种。
想了想,又把面包盒递过去:“饿了的话,先吃这个垫垫。”
接了钥匙正要抬脚走人的连祁:“。”
他烦躁地呼出一口气,“算了,我等你吧。”
宋知白很想说不用,但连祁的表情实在太过凶悍凝重,一副我纡尊降贵你不要不识好歹的架势。
气势赫人的上将大人坐在旁边,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但真的很明显,甚至有些小孩子等着给台阶的样子。
宋知白从小就兼任宋家的育儿保姆一职,他带大了宋云白,还有宋家很多旁支的孩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习惯性照顾人情绪的。
以至于想都没想就把手插进口袋摸了摸,“你要吃吗?”
连祁:“吃什么?”
先前服务员小姐姐为了表达歉意,给他塞了一大把糖,宋知白掏出来,“等我一下,吃几颗糖我就回来了。”
以为他是小孩子吗?
连祁一句拒绝还没来得及出口,手里就被被塞了一大把糖,沉甸甸的冒着甜香。
诊所里人不算少,连祁听到坐在对面的小女孩哇地一声哭出来,而她妈妈轻声细语地哄,“别怕啊,打完针妈妈也给你糖吃。”
连祁闻言嗤了一声,挨打的是他吗?打针的是他吗?
宋白知真是莫名其妙。
但闲着也是闲着,他恨恨地剥开一粒糖衣,往嘴里一塞,柠檬味的,好酸。
连祁讨厌吃酸,但正要往外吐时,舌尖到大脑泛出一股子愉悦感,他再尝了尝,这个酸居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宋知白受伤后在家修养了几天,就重新下床做饭。
连祁靠在沙发上滴眼药水,抹掉顺着脸颊落下来的多余液体。
听得出来,宋知白的动作还是很迟缓,动劲就会吸气,呼吸也很重,像是依旧很疼。
不远处的架子又发出细碎的响,他忍不住想,哑巴是真的惨,挨骂了骂不回去,挨打了痛也说不出口,现在一身伤还要给他做饭。
连祁清清嗓子,“那什么,今天不做饭也行。”
宋知白应了一声,但动静还是没有消停。
他不是打算做饭,而是在找一份稿子,今个有位甲方说要和他见一面,看看之前的稿子,如果好的话,顺便还要推荐一份项目给他。
设计是有一个圈子的,平常规划之类的可以在星网上进行,但对方说要线下见一面,算是某种投诚。
也是某种确定。
确定画图者是本人,不是枪手之类。
宋知白在书架上找了找,正要伸手去拿,行走间脚尖不知道撞着木桌还是什么,一声闷闷的响,疼得他重重地嘶了一声。
咬牙忍着疼正要俯身去看,后腰就被连祁一把子护住。
当然,扶了一下就推开了。
而且,连祁的手和他的腰之间还隔着一块抱枕。
宋知白:“?”
他茫然地看着连祁,后者很不耐烦的,“赶紧站好。”
宋知白:“谢谢。”
连祁:“你在做什么?我都说不用做饭了。”
宋知白抓着书架站好,踮着脚一瘸一拐的,“我待会儿有事要出门。”
连祁:“出门继续挨打吗?”
宋知白说很多次了,他真的没有挨打,但连祁似乎就没信过,他也不再重复,只说,“没关系的,我这次注意一点。”
宋知白白拿着资料,把外套穿好,一转身,连祁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表情很勉为其难的,“我和你一起去吧。”
宋知白:“什么?”
连祁:“我说,你去外面的话,我和你一起去。”
好歹是自己的人,天天伤痕累累地回来真造孽,就当付房租了。
但连祁眼瞎,是没能看到宋知白不可置信且如临大敌的表情的,宋知白不仅不觉得荣幸,熟悉的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