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地冲出去了,苏青霓头昏脑涨,只觉得眼前白花花一片,额上冷汗涔涔,浑身一阵冷一阵热的,面色苍白如纸,晴幽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问道:“娘娘要喝点水么?”
苏青霓摇摇头,若是可以,她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只看着昏暗的床帐顶,叹气道:“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弄不懂为什么两辈子,都有这么零七碎八的事情找上她,连避也避不开,难道她天生就是个劳碌的命么?
说来说去,还是她这个位置的缘故,若她没有嫁给永嘉帝就好了,她就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不必掺和这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情。
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这次只想过安逸的日子么?
太后别有心思,张太妃要回宫,大臣见不到皇帝,这些关她什么事情?她到底在操哪门子的心呢?
苏青霓在心底骂自己,活该你是个劳碌命。
她就算什么也不做,他们又能拿她怎么样?怎么活了两辈子了,还是没看明白?
苏青霓,你不要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啊,就不能让自己好过点儿么?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的那一股子郁气都叹出来一般,叫旁边的晴幽听得难过。
……
却说碧棠一路奔去了太医院,这会儿夜深人静的,只有两个小童在值守,趴在炉子边打瞌睡,跟小鸡啄米似的一顿一顿,听见了脚步声,两人都被惊醒,其中一个小童忙抬起手来揉眼睛,迷糊道:“谁?”
碧棠大喘了一口气,道:“我们娘娘病了,要请个太医去瞧。”
那小童打量她一眼,道:“坤宁宫的?稍待片刻,我去叫院使来。”
碧棠摆了摆手,道:“你们这儿,有个叫左秋池的太医么?他与我去便可。”
小童愣了一下,道:“左秋池?没有这个人。”
另一人却道:“怎么没有?前几日才来了一个,就是姓左的。”
碧棠立即道:“就是他!快让他与我去给娘娘诊病。”
那小童面露疑惑道:“可他还只是一个医士,连御医都算不上呢,怎么能给皇后娘娘诊脉?”
碧棠急了,心里也有些没底,但是她记得苏青霓的话,也不敢擅自改主意,便咬牙道:“医士就医士,你只让他出来,与我同去坤宁宫。”
放着厉害的院使和院判不要,非要叫一个才入太医院的七品医士看诊,那小童虽然十分不解,但还是道:“那请姐姐稍等,我这就去叫。”
没多久,碧棠就看见了那个叫左秋池的医士,因为太过匆忙,他的外袍都没穿齐整,脸上的睡意还未完全散去,年纪很轻,约莫只有二十岁的模样,眉清目秀,身形清瘦,看起来很是斯文,不像大夫,倒像是书生。
碧棠总觉得没有一把胡子的太医是靠不住的,可苏青霓的叮嘱她也不敢违拗,只好道:“左医士,我们这就走罢。”
那左秋池微微颔首,随手抄起一个灯笼,笑笑道:“请姑娘带路,在下入宫才不足半月,还未去过后宫呢。”
闻言,碧棠顿时更加担心了,这意思,是连病都没给人看过的啊。
碧棠怀揣着满心的忧虑,带着那左医士并一个小童仆往坤宁宫的方向走,脚下生风,那小童背着药箱,人矮步子小,简直要用跑的才能勉强追上他们,但即便如此,到达坤宁宫也在一刻半钟之后了。
宫殿里灯火通明,晴幽站在门口处候着,碧棠快步奔了过去,喘了一口气,道:“娘娘怎么样了?我把左医士请来了。”
“医士?”晴幽愣了一下,看向她身后跟着的年轻人,却没说什么,一伸手,道:“左医士,这边请。”
左秋池颔首,跟着她往殿里走,一边道:“能与在下说说皇后娘娘的病情么?”
晴幽快速道:“娘娘今夜着了凉,三更的时候突然发热得厉害,声音都哑了,浑身没有力气。”
她说着,内殿已到了,左秋池一眼便看见那放下来的床帐,里面影影绰绰,躺了一个人,身形很是娇小玲珑,仿佛整个要被柔软的锦被给埋住了一般。
晴幽走过去,低声唤道:“娘娘,娘娘?太医来了。”
左秋池垂着头,目光谨慎地盯着地上的绒毯,姜红色的床幔垂落下来,上面绣着精致的并蒂莲纹路,然后,床上人似乎醒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道:“来了吗?”
声音微哑,不像一般女子那样娇嫩,但又透着柔弱之意,让人想起埋藏在山间里,早春的积雪。
她将手腕探出床幔外,轻声道:“请太医为本宫诊脉吧。”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