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望周围的山,绵延起伏的,让人有一种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感觉。
她来回提了两次水,才将院子里的水缸填满,看看天色,周围的人家已经开始做饭了,曾尛本来打算去附近看看找点柴火,没想到灶台跟前儿已经有人给她砍了不少的柴火,足够她用两三天的了。
听到动静一位老大爷推开隔壁的门对她说:“同志,这是村长刚刚送过来的柴火,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对咱们这儿的地形也不熟悉,怕你天色晚了出事儿,而且咱们这里蚊虫比较多,你赶紧趁着天亮做饭,吃完饭就别出门了,我在这儿值班,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
“嗳,谢谢大爷,您吃了吗?要不然一起吧?”
大爷赶紧朝她摆手,“不用不用,你能顾得住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可不能给你添乱,咱们刚刚已经在生产队吃过了,我啊,负责喂牛放牛,我儿子在外地当兵,也是村里面特殊照顾的对象,所以你不用跟我客气。”
大爷说完,就背着手去村里面巡逻了,曾尛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里的人是真的朴实。
跑了一天,有点渴,她用白面搅了个面疙瘩汤,再打散两颗鸡蛋,往汤里面一撒,就是河南人最爱喝的鸡蛋面疙瘩汤了。
做的有点多,就用饭盒盛出一碗,搁在空间里,明天早上喝,就不用再做饭了。
汤做好后,又凉拌了根黄瓜,就着汤很快就吃完了,吃完饭熄了火,刷了碗,收拾齐整后,天色才暗淡下来。
进入空间洗了个澡,心想这晚上山里面乌漆墨黑呢,就算想出去逛也不合适啊。
干脆就关门进了屋子,刚刚大爷说的没错,山里面的蚊子说真的多,她多年未在山里面生活,险些都要忘了。
床上的被褥是村长夫人给她铺的,说是她新换的,干净着呢。
曾尛习惯了用自己的东西,于是在上面躺了趟,有了睡的痕迹,就进自己的空间睡自己的小床了。
一夜无梦到天亮,曾尛打着哈欠从空间里出来,在空间睡觉就是好,不用担心耗子,蟑螂还有蚊子,安静的不得了。
现在是早上四点钟,天色已经变成了墨蓝色,她洗漱之后,将昨天的汤喝了,又吃了枚白水蛋。
之后就换了身方便的长裤长袖,上山了,山里面水汽比较重,又有露水,她除了村见山就上,遇上人会打声招呼,说去山里面看看,听从他们的建议,拿了一根竹竿,敲打着周围的草丛,以免被蛇虫鼠蚁之类的咬到。
村里面是七点左右就要到村委集合了,然后开始分配农具,按照小组分任务,然后吃饭,八点准时到地里面干活。
曾尛在山里面转悠了四五个小时,八点多才回到村委,换下自己的脏衣服,顺手洗干净,直接晾在了屋里面。
然后又换了碎花衬衣和蓝裤子黑布鞋,一身清爽的背着自己的斜挎包去找村里剩下的人聊天去了。
这个时候还待在村里面的人,基本上家里的老人和孩子。
他们或坐在村口聊天纳鞋底,或坐在家里织布,又或者在家里的自留地里忙活。
都是一边干活一边带孩子,老人们都在五六十岁左右,七八十岁的都很少见。
这个年代的平均寿命只有五六十岁,能活到七十岁以上都算是长寿的人了。
曾尛看到人多的地方就停下来,从挎包里掏出糖果分给孩子们,能吃糖的就分糖,不能吃糖的分点小点心啥的,大家看她这么大方,感激的同时对她的印象也非常好。
基本上她问什么,他们知道的都会说。
“大娘,你们家几口人啊?一年到头能挣多少工分,分多少粮食啊!能不能吃饱啊?”
就像这样的问题,大家倒是没有想要瞒着的意思,对她基本上都能保证知无不言。
“我们家八口人,五个壮劳力,折腾一年马马虎虎能填饱肚子吧,就是吃的不好,要不是有自留地的菜,估计连菜我们都买不起,”
“那咱这边主要种什么啊?”
“水稻,小麦,玉米,高粱,大豆,红薯,基本上啥都种,但是由于咱们这边山区,产量不是很高,天气不好的话,都得饿肚子,全靠老天爷赏饭吃。”
有人可能会问了,什么是工分,其实工分就是生产队社员参加生产劳动时所产生的劳动报酬。
生产队每天都有会计记录社员每天上工应得报酬分数。
年底,生产队会计根据社员工分数总和计算出全年分红。
她记得最开始的时候,男劳力每天就六七个工分,女劳力四五个工分,老幼病残一般也就一二工分。
若是遇上丰收年景,效益好的生产队工分单价能值四五分钱,效益差的生产队三四分钱甚至二三分钱。
当然,那是生产队最穷最苦的时候的工分价格,六五年之后会稍稍好了那么点儿。
有的地方壮劳力是十工分,但是这里穷,所以她刚刚问了,男劳力每天最多七个工分而已,远达不到十个。
工分是每一个社员的命根子,凝聚着大家的汗水甚至是泪水。
集体生存的环境下,一家少则三四口,多则七八口甚至十来口子人,靠的就是在生产队挣的这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