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叹了口气。
直到彻底走出铃木家大门,她才再次往后看了一眼,抿着嘴在心里道:
“真是的,正因为每次都有挑战底线的事,我才不喜欢……”
才不喜欢和咒术界打交道。
每次接触,她的常识,自尊,道德,价值观中的某一项,就会受到严重的挑战。
。
在门口会客总归是不礼貌的。
所以在铃木夫人带着三个仿佛误入般的孩子离开后,铃木史郎便将客人带到一楼客厅。
与此同时,他的确按照妻子的吩咐打了内线前往厨房。
不久后,在厨房待命的女仆,送来了铃木夫人说的蛋糕。
一人一块,大小均一,且每一份都精致漂亮,看上去相当美味。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一杯的红茶。
只不过惠完全没有动茶点的意思,他显然更想要处理眼前的事。
“那么,该从哪里谈起比较好呢……”铃木董事长满脸纠结。
“请先谈谈那些在事故点受伤的人吧。”
惠一秒进入工作状态,他这么认真建议:
“因为委托时间太紧,我们内部没来得提前收集足够的情报,因此,我现在只清楚大致事件,而有些消息,我还需要向您确认,才能正式行动,比如说,既然有很多幸存者,或许你们有问过幸存者的口供……”
“不不不!先不要谈这个!”
铃木史郎连连摇头。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压了压惊,然后才无奈又惭愧的看着面前不比他小女儿大多少的孩子。
“首先,得和你道歉才行,对不起啊,惠君,朋子说了那样的话,我们没有冒犯你们的意思。”
“我知道。”惠点点头,“请不要在意,只是情急之下的措辞而已,我能理解,毕竟思考时间不多,能第一时间想到合适的理由,已经是很出色的应变能力了,自然不能够什么都面面俱到。”
被说成是中二病算什么?
咒术师嘛,因为古怪的行为而被误会几乎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谁让诅咒普通人看不见呢?
被当场中二病、行为艺术家之类的都算是轻的了,甚至有的术师被不明所以的人误认成精神病。
当然。
以上这种倒霉事,基本不包括御三家的术师。
半数以上都是高专派系的年轻术师才会遇到,特别是一二年级的时候。
……所以对惠来说,这个遭遇也的确还是蛮新鲜的。
不过,现场也就只有那几个小孩会当真——毕竟其他的大人都很清楚惠的实际状况。
而惠才不会因为小孩子的看法而动摇。
毕竟他已经在心理上将自己开除小孩子的行列了,自然不会在意不成熟的小朋友的眼光。
铃木史郎很震惊。
他不太敢相信这的确是那个禅院家出身的人,甚至是那个禅院家的少主。
呃,脾气确实挺好的,和赤司征臣说的“很好相处”的评价完美符合。
……但光是脾气好可不行!
“赤司老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铃木史郎不由看向身旁的合作伙伴。
赤司征臣:“你指什么?”
“当然是这孩子啊!”
铃木史郎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气带着谴责。
——相处了那么多年,他从没发现赤司征臣居然是个会介绍童工的黑心商人!
他还以为赤司征臣是个有实力也有底线的竞争对手兼合作伙伴呢!
铃木史郎双手交握着,他捏着自己的指骨,沉痛思索后对着惠摇头道:
“对不起!我们没想到你才那么小。”
“如果是这样的话……唔,这个委托,我们就先暂停好不好?”
如果是别的事,铃木史郎还可以自我说服。
就比如事情要是真的和朋子她想的借口一般:对方只是个少年侦探,只是过来帮忙推理推理一些事件谜题真相的话,他当然不介意,甚至还很愿意留下来认真听一听。
……但那是借口啊!
诅咒可不能和小孩子的推理游戏划上等号啊!
铃木史郎尽可能的不想要伤害这位小客人的自尊心,但也没法不说。
毕竟如果他默认接受了,他自己就要被自己的良心戳死了:
“能不能麻烦你们禅院家换一个咒术师来呢,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我做不到让一个小孩子去替我去处理诅咒的事件……作为补偿,我会额外支付费用的,委托金也不用退。”
铃木夫人离开前所说的含糊话语,就是这个意思。
这太荒谬了。
还是适可而止吧。
哪怕知道咒术界的合法工作年龄都偏小,但也不能来一个身体都还没发育多少的真小孩吧?
——他们家的事情,还没有紧急到需要孩子出马的程度。
反正他们那总是出事的施工地已经停工,围了施工带,禁止任何人入内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事不算太过紧急,与赤司家之前那回遇到的事件性质截然不同,所以铃木史郎并未犹豫太久,就做出了决定。
惠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