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敲了敲门,随后缓慢推开,轻声道:“贺昭总,是我让安妮联系小贺总的。”
林回的声音像是落入湖水中的一粒石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贺昭看了一眼林回,一言不发,贺见川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内只有两人了。
林回仿佛没有注意到贺昭难看的表情,继续道:“先前偶然听过一次小贺总的现场,觉得十分棒,加上今年万筑也进了不少新人,想着或许可以来点新鲜的东西,便做主让安妮邀请了乐队。”
“本来想说我们按照常的商务流程走就可以,该付费付费,结果小贺总一分钱不肯,说是能给万筑的员工唱歌,荣幸来不及呢,怎么能收钱。”
“刚刚在会场,听见好几员工在讨小贺总唱的歌,说好听,特别棒,还问哪里可以下载,还有问他们是不是什么明星,想着签名呢。”
贺昭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在没事找事,是吗?”
林回笑道:“贺昭总您误会了,我是想说,大家在夸小贺总,说虎父无犬子,这说明您把小贺总教地很棒。”
贺昭仿佛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他几乎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林回:“林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回一愣,难得露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虎父无犬子?我贺昭,绝绝不可能有学唱歌跳舞的儿子。”
贺昭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这一句话,言语中包含着令人难以释怀的愤恨,这让林回心惊。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而贺昭目光仿佛带着刺,教林回又困惑又难受。
“他今天唱也唱了,怎么,你给贺见川也做亲子鉴定吗?”
没林回从贺昭的话中回过神来,贺见山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林回回过头,发现贺见山站在门,平静地看着贺昭;而贺昭则忽然红了眼,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伤,竟是一句话也说不。
说不来的怪异气氛充满了整房间:浓重、脆弱,搅动着所有人的心脏,却又久久无法散。
林回意识到接下来父子俩的话或许不适合他在场,忍不住低声道:“贺总,贺昭总,我先看看小贺总,你们慢慢聊。”
说完他就向门走,在与贺见山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们视了一眼。林回忍不住手指微动,飞快地握了一下贺见山的手,又赶紧松开。贺见山轻轻点了点头,林回长长地呼一气,快步走了,留下了这一心事重重的父子。
林回在一楼大厅找到了贺见川。
这时间点,大厅的空调已经了,贺见川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发着呆,看起来有些颓丧。林回打开了一楼的小接待室,喊道:“小贺总,外冷,来会议室吧,这里有空调。”贺见川抬起头,听话地走进了房间,林回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在他坐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贺见川开了:“哥,今天谢谢你。我知道是你让安妮姐来邀请我的。”
林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真诚地夸了两句:“你唱得很棒,我听到好女孩子一直在尖叫。”
贺见川笑了一下,又低下了头。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杯子。
“安妮跟我说,你没费用。你不就算了,团队成员还是给的,这是常商演,不能让人家白干活。”
“我知道的,安妮姐给他们包了红包。”
空调的温度渐渐上来了,或许是没那么冷了,贺见川也稍微放松了些:“哥,你知道为什么我爸不喜欢我搞音乐,但我还是能在他眼皮底下坚持弄到现在吗?”
林回摇摇头。
贺见川笑了一下,给了一让林回意外的答案:“因为我哥。”
“我第一次玩音乐是三岁吧,我在家里乱跑,然后就跑到家里仓库,翻来一电子琴,我一下就喜欢上了,一直按不停。我后来才知道,那电子琴是我哥小时候的生日礼。”
林回忍不住想笑:“摁电子琴也叫玩音乐啊?”
“哥,你别笑。反吧,我妈说我那时候就特别喜欢,一天到晚按不停,算是我的启蒙吧。后来我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天她带我她朋友那玩,她朋友在琴行工作,然后琴行有人说我乐感很好,非收我当学生,想教我弹钢琴。其实那人是琴行老板,但是我爸不同意。”
五、六岁的贺见川记忆不会那么清晰,这些事情必然是后来姜晴告诉他的。听到这里,林回也有些好奇了:“然后呢?”
“我哥说,想学就学吧,然后我爸就不说话了。”
“是不是很神奇,我爸好像怕我哥。”
林回心想,那会儿的贺见山估计也就现在贺见川这么大,这年纪就有这么大的话语权,仿佛他才是一家之主,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恐怕不是怕,而是有所亏欠,所以才会妥协。
“然后就断断续续的学了,一直到了大学我自己开始搞乐队。”
林回想了一下:“你爸为什么不许你搞音乐,你知道吗?”
贺见川摇摇头:“我只知道跟我哥的妈妈有,但是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那你想进娱乐圈吗?或说儿八经地走上这条路,你愿意吗?说老实话,以你哥的身份,完全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