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过了一会儿,宋知欢勉强寻出一个话题来,对着雍亲王道:“今日见弘皓成婚,忽然想起他少年时模样,小小孩子板着张脸,小大人样子。”
雍亲王见她搭了梯子,就顺着下来了,对着宋知欢语带无数感慨地道:“是啊,转眼你嫁给我也三十年许,知欢,你老了。”
去你!
宋知欢一下子备受打击,心里已经为雍亲王谋划好无数种死法,面上还得笑眯眯咬牙切齿地道:“是呀!爷说得有理。”
柔成只觉自己太阳穴狂跳,只是这会子也不好抬手去揉,只能拼命忍着。
到底知道宋知欢有分寸,也不怕她做出什么抄起茶杯狂削王爷一顿事情。
雍亲王倒是自我感觉良好,自顾自握了宋知欢手,轻声唤道:“知欢。”
“王爷。”宋知欢也笑着回望,语气甜能腻死人,总归身后柔成和云鹤几个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自然是一夜安枕,宋知欢上了床就揽着一床杏子红丝绵被闭眼当自己睡着了,雍亲王见她呼吸平稳、神情安然,便摇头叹了口气,自己也在里头睡下了。
梆子声响起,宋知欢一夜安枕。第二日早早被柔成轻声唤醒,饮了半盏晨汤后被按在妆台前坐着,手上端着一碗蜜枣银耳羹慢慢搅着。
柔成一面吩咐辛夷:“梳个庄重些发髻,簪那一支点翠嵌珠大青鸾比目钗。”又对宋知欢含笑道:“今儿起得早,倒是不必着急,您慢慢用着羹汤,让辛夷慢慢给您梳妆。”
宋知欢随口道:“今日晨汤有些浓了。”
柔成微微一笑,“是辛娘觉着昨日用了夜宵,今日晨汤刻意备酸甜口味。不为了醒醒肠胃,只求压一压腻胀之感。”
宋知欢听了略一点头,自己慢慢饮着银耳羹,让辛夷几个为她梳妆。
雍亲王又过了半刻才起身,苏培盛亲自带人服侍梳洗,他见宋知欢已在妆台前坐着了,便道:“难得见你起这样早。”
宋知欢瞥了柔成一眼,似嗔似怪,口吻娇气很:“还不是柔成一早催命似叫。”
早膳已在暖阁里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有人迎着雍亲王往那边去,他一面走着一面随口道:“今儿新媳妇请安,是要早些起来。”
宋知欢撇了撇嘴,表情很是敷衍、声音却很真诚地笑了两声,道:“是。”
柔成忍不住抿嘴儿一笑,轻轻抬手打开了盛放耳坠红绒小匣子,自内挑选出一对浓绿水润翡翠坠子为宋知欢戴上,向镜中看了看,笑道:“这翡翠颜色好,衬着您耳垂白嫩很。”
宋知欢看了一眼,也觉着好看,便吩咐:“也要和这坠子一个颜色镯子才好看呢。今儿穿那件湖蓝棉袍,搭一件玉色衬衣吧。昨日那花花呼哨太晃眼了。”
一时辛夷几个也忍不住直笑,柔成自一旁格子上取了个放镯子嵌螺大匣子来,比着这坠子颜色选出一只来摆到桌子上,又笑道:“说来这耳坠和镯子还是世子爷孝敬呢。到底世子爷眼光,比四阿哥好些。上次阿哥送来镯子就太青嫩了些,未免显得轻佻。”
“怎么轻佻了?”宋知欢一瞪眼睛,见柔成忙忙告饶,方才轻哼一声:“今年二十明年十八!戴多青嫩颜色都不轻佻!”
“是。”身旁几个齐齐应了声,倒是惹得暖阁那边循声看来。
宋知欢不在意这个,一碗银耳羹见底,莲花型小碗被轻轻放在置在一旁高几上小托盘上,她拾起镯子来戴上,起身预备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