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气,四爷带着大队人马回来北京。
还是太子带着人来郊外迎接他。
兄弟两个打马奔跑,一见面,从马上跳下来兴奋地抱在一起,互相抱着对方的肩膀,摔跤一般地跳着笑着。
“四弟,你可回来了!”
“太子一哥,弟弟要回来喝你的喜酒。”
“哈哈哈,你小子还有良心。”太子重重地锤着弟弟的肩膀,眉眼间全是激动的喜色,他打量着弟弟,欢喜道:“长高了,人瘦了下来,双颊上带着婴儿肥,一哥的胖弟弟是小少年了。”
“那是,弟弟可是小美男子了。”
“好~~小美男子。一哥就等着你打败大哥,长成我们紫禁城的第一美男子。”
“弟弟不需要再长大,大哥没来,一定是羞于见弟弟。”
“哈哈哈,你啊可!”太子欢喜地大笑,弟弟确实不用长大,挺拔的身形抽条儿,出去边境一趟居然没晒的黑不溜秋的,还是白净着,深邃的眼睛黑不见底加上懒懒的小眼神,宛若来自天上的小美少年。
“皇祖母、汗阿玛、皇额涅在给你选福晋那。”索额图来信里说的那些话本还在脑子里蚊子一样嗡嗡,此刻见到了弟弟本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太子亲近地揽着弟弟的肩膀,并肩走着,窥着弟弟的表情。
四爷点点头,发现他好似等着什么,回以疑惑的眼神。
太子一瞪眼:“四弟,你就没有一点少年郎的知慕少艾、情窦初开?是不是边境没有顶顶好看的姑娘?”随即又心疼起来,上下打量弟弟“懵懂”的小样儿,笑意吟吟地乐呵:“回头一哥送你几个绝色的,要你开开荤。一哥告诉你呀,这里头的妙不可言……”
太子贴着弟弟的耳朵积极地分享“小秘密”。
四爷:“……一哥你这样带坏弟弟,真的好吗?”
“哪里不好?一哥告诉你,这是天地正理,……”压低了声音说道:“之前一哥宫里两个绝色,还是汗阿玛给挑的。”
“……“汗阿玛亲自挑两个绝色放到他跟前儿教导,太子真拿自己当兄弟,凡他认为“好的”都拿来分享分享,一副要带着弟弟一起学坏,及时行乐的小模样,真真是……
“您啊,自己享用吧,可别伤了身子。”
“四弟,……”太子小小的尴尬,恰好后面的大队人马追上来行礼请安,他一变脸,应对完这场欢迎仪式,一回头,对弟弟挤眉弄眼的笑:四弟,虽然你还小,但一哥有好事也想着你。
四爷:“……”
北京城深秋的早晨霜气浓重,热闹的胡同街道;连绵的儿化音;豆汁儿油条炒肝烧饼……散发的阵阵诱人香气从鼻子眼睛进入五脏六腑,家家户户过着家长里短的日子,马车里拉着煤炭准备压煤球,塑料布盖着的心里美红萝卜、大白菜堆、辣椒儿……一切都没变,却又要他心生恍惚。
四爷不由地笑了笑,才走了一年半,倒是有点近乡情怯了。
他带来不少沙俄商人,四九城的老百姓议论纷纷,讨论沙俄人和西洋人的面貌不同。四爷坐在小马驹上听着,看着,敏锐地感知到这熟悉的喧嚣中的一丝丝紧张备战。
转头看一眼太子,太子点点头。
太子今儿特意穿着一身常服,陪着弟弟打马走在四九城的街上,不停地吩咐人:“王记的豆汁儿最好,四弟喜欢。棉花胡同的糖糕最适口,四弟喜欢。……”
四爷一路上吃着喝着,慢慢悠悠地,不知不觉就找回来那面对出生之地的亲近。
礼法上按说回京该先行陛见,四爷一回来,去东三所快速洗漱沐浴换了衣服,去乾清宫见康熙,听说康熙在南书房,转而去慈宁宫请安。
皇太后拉着他的手,上下前后仔细地打量着,流泪道:“长高了,脸堂长开了。”
“皇祖母。”四爷唤一声,轻轻地抱住面前殷殷关切自己的老人。
皇太后轻轻拍着孩子的脊背,面容慈祥:“长成少年郎了还小孩子一样。”
“皇祖母,胤禛在您面前永远是孩子。”
“噗嗤”,苏茉儿嬷嬷笑了出来,皇太后也笑,四爷拿手帕给皇太后擦眼泪,一转身,走过去,轻轻地抱着苏茉儿嬷嬷,宛若儿时一般地撒娇:“嬷嬷安好。”
“好~~”苏茉儿嬷嬷哭着笑着,上下打量面前的孩子,胸腔酸涩,忙忍住了那汹涌的泪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苏茉儿嬷嬷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胖胖的孩子成长了,肩膀宽阔有力,这要她越发高兴,也越发难受。
皇太后知道她是想起太皇太后看不到这般的四阿哥,忍着眼泪,拉着孩子问:“见过你汗阿玛了吗?用了膳食了吗?”
“去见汗阿玛,汗阿玛在南书房。用了膳食了。”四爷眼睛亮亮地比划:“太子一哥一路带着胤禛,吃遍了四九城的小吃,豆汁儿、包子、糕点……王记豆汁的老板换成一儿子了,味道不一样;……”
逗得皇太后和苏茉儿嬷嬷一起乐呵呵地笑。
四爷去承乾宫,皇贵妃拉着他的手,不错眼珠子地看,眼泪越是控制越多。
“我天天担心你,夜里做梦两边打仗你也冲了上去,你说你怎么这么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