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阁里瞬间门静的落针可闻。
兄弟们愣住。
康熙愣住。
太子急得皱眉加挤挤眼再踢一脚:四弟快认错!没看见汗阿玛今天温和的态度?
四爷也给他挤挤眼:太子二哥你要干嘛?
身边大哥和哥一起踢他一脚,他也踢大哥和哥一脚。
兄弟们:“……”
康熙眼见他们兄弟的眉眼官司,气得伸手给他一个脑崩儿,龙脸上却是笑了。
“就知道抄家抄家!就不怕别人骂你无情冷酷?!”
四爷生气了,捂着脑门讲道理:“他们贪污受贿,糟蹋百姓,儿子管一管,就是冷酷无情了?”
“那是。”郡王颇有感慨:“笔杆子在他们的手里,不在老百姓的手里,懂?”
“你总是需要官员们管理地方,‘书里自有黄金屋,书里只有千钟粟,书中只有颜如玉’,这就是读书人的科举当官的目的,你要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人家不恨你恨谁?”难得大阿哥如此和气说话,甚至有点妥协低落,要四爷惊奇地大喊:“大哥!”
四爷瞪大了眼睛看着愣住的大郡王,颤抖的手指着他,再次痛心呼喊:“大哥你变了,大哥你自从去了兵部,越来越像那些端着架子讲‘道理’的老爷们了。”
大郡王脸一红,张张嘴巴脸却羞愧的更红了。
康熙无语地伸手扶着额头,连连叹气。
太子和郡王都傻眼了:四弟太戏精了。大哥完败。
太子拍拍四弟的肩膀,艰难出声:“四弟,虽然二哥不喜欢你大哥,但这次二哥必须承认,这是对的。”
郡王简直不认识自己的四弟一般:“多少官员梦想着自己一死了之或者退下来,正好拿着得来的银子发展家族,造福后人,你却要他们自己还不上子孙还,四弟,你会臭名千古的!”
四爷:“……”
又不是没有臭名千古过?
四爷一抬下巴,忒是骄傲的架势:“臭名就臭名。弟弟还稀罕这些人给的好名声不成?”
!!
康熙都想给儿子一脚,要他醒醒!
太子急眼了,一把拉住他:“四弟,这次钦差大臣们的表现,二哥都刮目相看。山西新任巡抚孙毓璘行贿他们,行贿不成暗杀他们,一波一波的试探拉拢,他们都撑过去了,一心回来北京复命。我们现在就是要团结一体,完美处理这个事情,不能寒了功臣们的心,不能丢了朝廷的体面,懂?”
“……不懂!”
“!”太子也是没招儿,急得点着下巴要他去看无奈喝茶的老父亲:“汗阿玛很是心疼这批做钦差的大臣们,你说你要这般严厉处理,这就不是得罪同僚了,这是要刨人家祖坟了,这不是将他们架在火上烤吗?”
“太子二哥,弟弟不懂。身为臣工,上报帝王,下报百姓。何以只顾着得罪人不得罪人?”四爷眨眨眼睛,忒是无辜懵懂的小样儿,“难道他们都不做事,只顾着交朋友来了朝堂?”
……
四弟这双眼睛,深邃黑亮,黑曜石一般明亮,夜空一般璀璨,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静静地打量着你,似乎想要看到你的心里去。
顽皮地忽闪几下,又好像春夜风清明月的深夜碎了一地的星子,哗啦啦砸下来,要你惊喜地想要伸手接住捧在手心里,好生捂着护着珍惜着。
太子的那句“好好好~~”差点就出口了,目光猛地一转,一抹脸,败退下来。
“有本事别撒娇!”太子捂脸气恼。
“什么撒娇!”四爷大呼冤枉。“弟弟说正事情那。撒娇那是小孩子做的。”
太子摆摆手,唾弃自己的立场不坚定。
康熙轻轻地一闭眼,不忍心看太子的狼狈模样。
大郡王和郡王第一次没有看太子的笑话:我们四弟这是要翻天啊。
郡王也顾不得藏拙了,板正他这张小俊脸,快速地说着:“知道天底下最好做的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吗?是当官。有权有钱,这是每个男人的命脉,所以当官的门槛一步一步地提高越来越高,也永远向寒门开放,因为朝廷需要借助科举,将天底下的聪明人都收进来朝堂。否则你怎么办?这片土地上的聪明人太多,都擅长内斗,你不妥协能行吗?”
“之前一些读书人闹着不科举,汗阿玛被逼无奈开了博学鸿儒科。留他们在民间门,天天造谣蛊惑人心,不事生产,不是祸害更大?”郡王的话又快又急躁暴雨砸下一般。“有些官员确实不做事,有些官员小贪污,对比朝廷稳定的需要,这都不事儿。懂?一旦这些人发觉官场不好混了,他们有了其他心思,天天蛊惑老百姓这个那个的,这天下人心就散了。懂?”
四爷惊呆了,伸手揉揉耳朵,试图缓缓被砸的找不到方向的听力。
太子和大郡王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郡王。
康熙惊讶了一下,眼里精光一闪。
大郡王一眯眼:“弟,行啊。”
!!我说了什么?郡王对大哥眨眨眼睛,反应过来,脸一白,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左右看看眼神发虚恨不得给自己的嘴巴一耳光!
“我……